日寇文獻証明了中共在東北領導抗日之功

作者:李少軍    發布時間:2016-01-22    來源:黨的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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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東北抗日聯軍騎兵部隊。

 

眾所周知,1931年日本關東軍發動九一八事變,東北三省,中華民族的反抗運動也由此迅速高漲,特別是東北抗日力量的崛起,更是揭開了中國持久抗戰的序幕。那麼,究竟誰是東北抗戰的主要發動者和領導者?是中國共產黨。關於這一歷史事實,已有多方面的論述,而當時日本侵略者的記述,也對此提供了確証。

1934年,日本外事協會編纂、出版了《滿洲帝國總覽》一書,其中第四章敘述九一八事變后東北抗戰情況,凸顯出中共起到發動和領導作用、其領導的軍隊是東北抗戰力量的中堅。內稱:

隨著九一八事變爆發,東北抗日力量“蓬勃而起”,其數達幾十萬人。以地區而論,在遼寧有遼西、遼北一帶和三角地帶﹔在吉林、黑龍江,最突出的是東邊道地帶,以此為中心,在中東鐵路至中蘇邊境之間,有無數義勇軍、救國軍。而東邊道、農安的抗日力量是中共領導的,“在中蘇邊界的虎林、靠近哈爾濱的慶城,當時甚至出現了蘇區”。面對日本、偽滿軍警的巨大壓力,抗日力量實行游擊戰,破壞鐵路與通信設施,襲擊重要建筑,擾亂敵人后方,而在蒙受很大損失后,抗日隊伍就退到東邊道及北滿的山區。東北的抗日力量得到了中國各階層的支持,其中,“國民黨政府對義勇軍的援助,隻限於任命將軍、對有些軍隊提供資金﹔但共產黨和其他過激派卻將組織者派到其中,展開群眾性工作,努力將義勇軍置於黨的領導下,與民眾運動結合起來”。中共還將東北的抗戰與關內持續展開的反日運動緊密結合起來,動員東北抗戰軍民選出代表到上海出席反戰會議,促進抗日浪潮。即使在日本扶持偽滿之后,中共滿洲省委“依然最主動、積極地領導滿洲的反日工作”,其指揮的“由工農兵組成的紅色游擊隊”在東北所有抗日武裝中“最為活躍”,在日偽眼中“惡性最大”。

日本在戰敗前,內務省警保局外事課為服務於對外防共和反共,辦有內部刊物《外事警察報》,刊載相關情報及對情報所作分析。1935年 2月、3月,該刊第 151號、152號連載《在滿洲國的中國共產黨狀況》,更集中地敘述了中共發動和領導東北抗戰的情況。

該文回顧了中共在東北始於1925年的反對日本侵略斗爭歷程,稱:中共滿洲省委早在1928年,就發出《對時局的宣言》,號召“收回旅大、滿鐵及一切礦山森林”,“廢除與日本的一切不平等條約”,“將日本軍警驅逐出境”。九一八事變后,中共又迅速發動並持續領導了東北抗戰:1931年9月20日,中共滿洲省委和共青團省委號召東北民眾聯合起來進行斗爭﹔9月23日,又發出《關於士兵工作的緊急決議》,提出“赤化”東北軍隊、發動兵變、建立紅軍。隨后,聯合分散的抗日力量,在吉林東部及磐石建立了“共產系部隊”。開始時力量很小,在延吉、磐石隻有四五百人。1932年春與日軍第二師團交戰,受到很大損失,但仍在延吉山間堅持斗爭,並成立了蘇維埃政權。1933年1月26日,中共中央對滿洲省委發出指示,指出當前黨在東北的任務是開展反日民族革命戰爭,要將各種抗日力量統一於黨的領導下,組成抗日統一戰線。中共滿洲省委貫徹這一指示,在 1934年將磐石的抗日游擊區擴大到東邊道一帶,在延吉充實了抗日軍隊。這些軍隊較之一般的抗日力量,“有牢固的組織力、領導力和明確的斗爭目的,沿用了在中國南方發展起來的游擊戰法”,因而“特別顯著地增長了其力量”。此外,從1933年秋開始,中共將所領導的抗日軍隊改編為人民革命軍,將蘇維埃政權改組為人民革命政府,增強了與其他抗日力量組成統一戰線的工作。在此基礎上,在磐石,以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一軍為核心,成立了東北抗日反滿聯合總指揮部(統一指揮磐石、樺甸、輝南、海龍、濛江、臨江、通化及金川、柳河的抗戰),並在寧安設立了抗日軍聯合辦事處,指揮吉東地區的抗戰﹔在哈爾濱以東,中共珠河中心縣委領導成立了東北民眾抗日聯合指揮部﹔在鬆花江流域的湯原、依蘭、樺川,也有了中共湯原中心縣委領導的抗日武裝。於是,“1934年夏,各方面都出現了共產系部隊的活動,其中突出的是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二軍襲擊延吉老頭溝,第一軍(在磐石)及其聯合部隊佔領柳河、通化、撫鬆縣城,在中東鐵路東線一帶的激烈行動等”。在這年8月至11月,日軍以中共領導的抗日軍隊為主要目標,實行所謂“大討伐”,並從 1935年 1月起展開所謂“全面治安工作”,但卻不能摧毀中共的“核心部隊”,而在延吉的人民革命政府,則轉移到“四縣的山間森林地帶”堅持斗爭。

基於上述情況和其他情報,該文對東北抗戰作出了這樣的判斷:“共產黨的政策,是要在反日民族革命旗下,將各種抗日反滿義勇軍全部置於黨的領導下,由於情勢,共產系部隊已經掌握了抗日武力行動的領導權”。在蘇聯力量已從北滿退卻的情況下,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在延吉、磐石、中東鐵路東線方面的抗日軍隊,成為日本在東北實行殖民統治的“重大障礙”、“最大問題”。盡管日軍極想“對其徹底討伐剿滅”,但又哀嘆:“因地勢關系和其他情況,這是非常困難的”。

無獨有偶。1935年12月,日本侵華團體“大亞細亞日本青年聯盟”在其編纂、出版的《第一次滿洲研究團報告》中,又根據關東軍公布的資料,將東北抗戰誣為“惡性”而“不治的慢性病”,同時特別強調中共領導的軍隊在所有抗日力量中“最有組織”,明言“王道主義與共產主義的思想戰尚未解決”,承認日本企望的所謂“掃滅”面臨著“嚴重性與困難性”。

1936年下半年,東北抗日聯軍第四軍軍長、共產黨員李延祿在赴蘇向共產國際匯報工作之后回到國內,於12月10日在上海對報界發表題為“東北抗日義勇軍最近活動狀況”的談話。而一直把中共及其領導的軍隊作為在東北最大敵人的日本外事警察,隨即予以高度關注,出於掌握抗日聯軍情報的目的,多方搜集刊有這一談話的各報(如《救國時報》《國難新聞》《學生報道》《汗血月刊》),據以相互參照,將談話全面譯出,連同得自其他途徑的情報,刊載於《外事警察報》第 177號上。

談話中說:東北各地的抗日義勇軍自1934年秋以來,在各地組織起統一的抗日聯軍,其目的在於相互聯絡,通過比較統一的軍事與政治領導,避免日寇離間和破壞的陰謀詭計。此工作完全是站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立場進行的。三年來,東北的民族統一戰線運動取得了極大成果。在1936年一二八事變紀念日,東北抗日聯軍正式成立,公推李杜將軍為東北抗日聯軍總司令。第一軍由楊靖宇任軍長兼南滿抗日聯軍總司令,該軍源於九一八事變后立即奮起的磐石游擊隊,后改為人民革命軍,最近與其他部隊組成抗日聯軍,與王鳳閣、趙慶吉、閻生堂分別率領的部隊游擊於南滿各縣,1936年8月17日佔領撫鬆縣城,10月21日佔領桓仁縣城,擊敗日本守備隊及憲兵隊,奪其武裝,打死憲兵隊長杉木林平。閻生堂、趙慶吉都自願加入抗日聯軍,並就任抗日聯軍的軍長。第二軍由王德泰任軍長,率該軍佔領延邊各縣,利用老爺嶺山脈森林地帶四出游擊,出沒於岡寧鐵路、吉會鐵路沿線,1936年10月10日在敦化縣東清溝與日軍激戰八小時,擊斃日軍少將石川重吉等。第三軍由趙尚志任軍長兼黑龍江省抗日聯軍總司令,該軍起源於珠河縣義兵,進攻賓縣,佔領依蘭縣、通河縣、鳳山縣的縣城,聲震鬆花江南北兩岸。第四軍由李延祿任軍長兼吉東抗日聯軍總司令,該軍已有五年抗日歷史,1936年 4月與其他抗日力量一同襲擊刀翎、林口,活動於吉林完達山森林區域,與趙尚志部在鬆花江兩岸互相呼應,經常破壞日寇的林密、林佳兩條鐵路。第五軍由周保中任軍長兼東滿抗日聯軍總司令,該軍常常活動於中東鐵路、圖寧鐵路、穆棱鐵路附近,顛覆日本軍用列車,與日軍激戰,還常與第二軍等一起戰斗。第六軍由夏雲階任軍長,在黑龍江省游擊,1936年春一度佔領北滿最大的煤礦,有五千工人參軍,12月 1日攻佔佛山縣城。第七軍由陳榮久任軍長,屬吉東抗日聯軍總司令部指揮,活動於饒河、虎林一帶,憑借天險打游擊戰。除上述之外,還有一些抗日力量參加聯軍。東北抗日義勇軍在冰天雪地與敵作戰,五年間為國家民族犧牲的民族烈士不少,金伯陽、鄧鐵梅、孫期陽、胡澤民、童長榮、何忠國、史仲恆、傅顯明、李斗文、張文楷、李守忠等,都以身殉國。

必須指出的是,當時日本外事警察整理和譯介李延祿的談話,是寫有說明文字的,但這些文字並未否認談話所涉及的中共領導東北抗日聯軍戰斗歷程,反而寫道:關於東北抗日聯軍的兵力,李延祿僅說第一、二、四、七軍一共 6萬余人,但根據日方諜報,共有 32萬余人。這表明,日本外事警察對於李延祿的談話,並不認為有何虛夸成分。聯系前文所引日本當局在 1935年對東北抗戰局面所作判斷,則可看出:其通過李延祿的談話,更加認定中共及其領導的軍隊就是東北抗戰主體、是日本對東北實行殖民統治的頭號大敵。

七七事變爆發后,東北抗戰更為猛烈。日本殖民當局驚呼:這是由中共領導的抗日力量所反映的“此次時局的影響”。日本外務省隨即根據駐東北各領事館提供的報告,制成了其所知1937年9月東北抗戰力量的統計表,其中顯示:在兵力總數23388人中,中共直接領導的軍隊有12427人,佔了一半以上。此后直到日本投降,東北各地抗戰的主體都是中共領導的抗日聯軍,其艱苦卓絕的戰斗歷程,即使在日本有關偽滿所謂“治安”之類的檔案中,記載也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