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方彬：褻瀆者致歉是“英雄保衛戰”的新起點

11月21日至25日，被告孫杰和加多寶連續在人民法院報刊登聲明，向邱少雲烈士親屬致歉。從法律角度講，隨著兩被告責任和義務的履行，引起社會持續關注的“污辱烈士案”落下帷幕，但由此引發的思考，一定會延續下去，因為這是一個與當下社會精神脈動緊密相聯的標志性事件。

今年以來，中央連續召開多個重要紀念大會，包括紀念建黨95周年，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孫中山誕辰150周年，所有這些的著眼點和著力點在於：“不忘初心”，重識為何而來，怎樣走來;鮮明價值坐標，避免精神迷失和價值觀紊亂。這要求我們緬懷先烈，呵護英雄形象。否則，必因英雄形象模糊而迷失前進方向，更因為扭曲英烈形象，而直接異化我們的人生目標和價值追求。

當然，珍惜歷史，呵護英烈，更多是通過道德倡導施加軟約束，但特殊階段和特殊情況下，有必要借助法律的強制施以硬約束。后代對前輩的犧牲奉獻致以敬仰之情，是最基本的人倫道德要求;維護先烈以鮮血和生命支撐起來的精神大廈和價值系統，是主流社會必須履行的責任。

我們社會與西方在精神領域差異很大。西方社會精神大廈主要由宗教信仰支撐，當宗教信仰受到污辱時，不惜發動宗教戰爭。我們是非宗教傳統的民族，維系民族精神世界的往往是民族英雄。中國共產黨領導革命勝利，更是強化了以革命英雄為基本支撐的精神和價值系統。一定意義上，把英雄及其精神從我們的精神世界抽走，注定出現精神虛無與精神大廈的垮掉。

隻有矗立一個個、一批批英雄，我們的靈魂世界才有前進的路標、效仿的標准。將他們的英雄事跡抽象為精神后，又會化作倫理標准和行為規范。雖然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情況下，不能復制英雄的行為，不能達到英雄的精神高度，但卻清楚認識到，什麼是高尚，什麼值得效仿。

然而，很長一段時間來，我們的精神世界和價值系統的確出了問題。一些人高喊著“遠離崇高”，從事著瓦解高尚、抹黑英雄的事情。似乎唯有這些，才能使自己空虛的靈魂找到快樂。其實在狂歡之后，我們發現：越是這樣，精神上越是痛苦。

根本而言，法院判決既是對過錯的自我糾正，更重要的是以此判例昭告社會：我們的社會行為是有邊界的，尤其是我們要心存敬畏，避免放縱自己，在瓦解高尚過程中，犯下自己也未必想到的罪錯。

記住孫杰與加多寶的教訓，對我們社會和每個人都很重要。

(作者是國防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