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張聞天《關於新的領導方式》

黨領導群眾的基本途徑

——讀張聞天《關於新的領導方式》

嚴國紅

1933年2月至9月，張聞天針對當時黨在蘇區開展領導工作過程中出現的官僚主義和命令主義現象，寫下了《關於新的領導方式》一文，集中論述了如何處理黨群關系問題。這篇長文是關於加強黨的建設的重要歷史文獻，是我們黨在建立自己政權條件下最早系統闡述黨群關系的論著之一。

1933年，張聞天撰寫了《關於新的領導方式》一文。這篇經典文獻在論述黨群關系時提出了許多寶貴的思想，例如“要把群眾的切身問題同黨的基本口號加以聯系”“領導方式是同群眾一起的”等，尤其是該文從說服群眾、向群眾學習、宣傳鼓動群眾等三個方面深入淺出地論述了加強黨領導群眾的基本途徑，對於新形勢下我們正確處理黨群關系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說服群眾

張聞天認為，在黨開展群眾工作的過程中，的確存在著脫離群眾的官僚主義，這種領導方式最主要的工作方法就是“命令”，“這種命令主義在黨的領導者與黨員同志中間也是常常發生的”。這種領導方式損害了黨的權威，使我們黨在群眾之中得不到任何信任，因而“是不能一刻容許的”。

事實上，我們的黨是同群眾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是為了群眾的利益而勇敢奮斗的。“每一決定，每一口號，都是為了群眾切身的利益”，這就決定了我們的黨“能夠說服群眾”，使得群眾可以真心接受我們的領導，執行我們的路線，響應我們黨的每一號召。也隻有通過說服群眾的領導方式，才能使黨在群眾中起到真正的核心作用，才能“使黨變成領導最廣大群眾的黨”。

要說服群眾，就要真正解決群眾在實際生活中的困難。群眾在實際生活中有著許許多多需要解決的問題，我們必須有效解決這些問題，使群眾認識到，我們黨是為了改善他們的生活而斗爭的，是真正為了他們的利益而斗爭的。

在說服群眾過程中，要注意兩種情況：一是對於一部分群眾，由於不能理解我們黨所提出的真正代表群眾利益的綱領和路線，而做出有違我們黨的意見的行為，絕對不能訴諸武力解決，而“隻能向工人們解釋他們的舉動的錯誤，並幫助他們用他們自己的經驗去了解黨的政策的正確”。二是群眾與我們黨發生了沖突，我們黨的政策不能真正代表群眾利益的時候，我們黨必須“重新考慮他的政策，修改他的政策，承認自己的錯誤”，絕對不能採取強迫命令的辦法。

當然，說服群眾並不意味著我們黨必須說服所有的群眾。當開展工作時，隻要說服最大多數群眾就可以了，“隻有黨說服了群眾的最大多數，黨的領導者的資格才能得到保障”。也就是說，說服群眾並不要求禁止“一切強迫”，在某些情況下，強迫的方法也是必須的，但是，不禁止強迫的方法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首先必須說服大多數，然后才能對於不願意的小部分採取強迫的方法，使這一小部分最終整合於大多數之中。

向群眾學習

在張聞天看來，我們黨內的右傾機會主義者，由於“對群眾力量估計不足與不信任，以致做了群眾的尾巴”，而左傾機會主義者“脫離了現在的實際情形，以致脫離了群眾”，這兩種錯誤的路線都影響了黨的領導權威。因此，我們黨要想時刻領導群眾，就必須在任何時候都保持與群眾的血肉聯系，決不能與群眾產生對立。要做到這一點，除了說服群眾外，還必須向群眾學習。

一方面，群眾充滿了實踐智慧，值得我們認真學習。廣大群眾在執行黨的策略的過程中，經常能夠結合現實環境，創新出許多實現黨的策略的具體方式和方法，而這些“常常是黨的領導機關所不能完全預料到的”。在張聞天看來，在工作實踐過程中，由群眾創造出來的新方法和新形式豐富多彩，我們黨應該跟著群眾學習，“立刻抓住這種新的方法與形式，研究這種方法與形式”，以便於我們黨運用群眾創造的新方法和形式去加強對於群眾的領導。但“我們在這一方面是做的非常不夠”。我們的黨很少去總結和學習群眾的這種創新性的方法，中央蘇區的工作實踐已經証明：一旦我們黨迅速機警地學會了群眾的這些方法，我們的工作就會取得“空前偉大的成績”。

另一方面，必須大力克服官僚主義。在官僚主義者看來，“群眾隻要依照他的命令做去，那就什麼事都會好起來”，因此，對於黨提出的任務和策略，官僚主義者總是機械地命令群眾去執行，他們從不去“研究黨的某一正確任務不能執行的原因，與如何使群眾來執行的方法”，其結果就是，官僚主義者制定的策略沒有人去執行，導致群眾失去對黨的領導的信任。因此，在實際工作中，尤其是群眾的政治行動高漲的時期，要特別時刻留心去傾聽群眾的意見和要求，同時，小心謹慎地制定我們黨的政策和策略，“使黨的策略帶有更多的彈性”，給群眾發揮創造性創造最高限度的實際環境。

宣傳鼓動群眾

張聞天認為，要做好我們的群眾宣傳鼓動工作，首先，必須掌握宣傳鼓動工作的基本原則。一方面，我們要具體了解宣傳鼓動的對象。“我們在開始宣傳鼓動時，必須知道聽我們講話的是工人，農民，紅色戰士，或是城市貧民，而且也應該知道他們的文化水平與思想上准備的程度”。在進行宣傳鼓動時，要針對不同的對象，採取不同的宣傳形式，而不能“千篇一律”。另一方面，要從宣傳鼓動對象的切身問題開始，把我們的政治口號具體化。在宣傳鼓動時，除了解對象外，還“必須進一步了解他們的生活，情緒，興趣與要求”。全面把握和熟知各種人群生活與要求的特點，把宣傳鼓動對象有興趣的、要求得到解決的問題，“日常的甚至細小的生活問題”，同我們期望達到的政治任務聯系起來，那麼，群眾自然就會“了解我們所說的，而且會執行我們所提出的任務”，我們黨的政治口號才能變成群眾自身的、群眾所深刻了解的活躍的有血肉的口號。

其次，在宣傳鼓動之后，要善於組織群眾。宣傳鼓動工作和組織工作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過去，“我們往往把宣傳工作與組織工作分離開來”。在宣傳鼓動中，宣傳和組織應當形成系統化，負責宣傳鼓動工作的同志在宣傳鼓動之后，要立刻組織群眾，同樣，負責組織工作的同志要充分利用宣傳鼓動工作來組織群眾，同時，加強對群眾組織的領導，學會“經過不同的組織去組織群眾，經過這些不同的組織去動員群眾”。此外，特別重要的是，要“尋找出新的組織形式來動員群眾”，在開展工作過程中，要充分發揮同志和群眾的創造性，“靈敏的抓住每一新的方式，來動員群眾”。

最后，要充分利用過去的每一條有效經驗，並積極將這些經驗推廣開來。要有效動員群眾，簡單地告訴同志們“不要強迫命令群眾，而要去說服群眾”，是不夠的。我們黨的領導機關，還必須不斷採取新的具體動員群眾的辦法，用黨的工作實踐向同志們真實展現：黨的領導機關是如何詳細地研究和應用“每一新的群眾所創造出來的經驗”，讓同志們知道每一新的經驗和每一具體的動員群眾的辦法，發揮同志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在工作實踐中，積極開展“布爾什維克的自我批評”，這種自我批評可以具體分析總結我們在動員群眾中的經驗，總結我們自己在動員群眾工作中的錯誤和缺點，從而使得我們能夠更好地領導群眾。需要注意的是，在自我批評過程中，要避免“懺悔式的背誦聖經式的自我批評”。因為，這類自我批評除了“一般的空洞的指示”和“流水賬”外，不提供任何具體的改善工作的辦法。

總之，在張聞天看來，黨在任何情形之下，必須與群眾在一起，而決不能脫離群眾，黨隻有緊緊“依靠在群眾的身上，去完成黨所提出的正確的任務”，才能實現對群眾的真正領導。

（來源：《學習時報》2017年6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