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的中等強國外交演變:從盧武鉉到朴槿惠
中等國家一般是指實力介於大國和小國之間、具有中等力量或規模的國家。它們不具有大國(great power)的國力條件和影響力,但在國際社會又發揮著不同於小國(small state)的作用。中等強國的概念已從過去簡單地對一國規模、實力及其在國際政治力量分層中所處位置的考察,轉向更加強調該國實現本國利益和國際責任的能力,以及強調其在國際社會的特殊地位和作用。[1]無論是從有形的國家實力還是無形的國際影響上說,韓國都具備了中等強國的資格。近年來,從盧武鉉政府到朴槿惠政府,歷屆韓國政府都不遺余力地開展中等強國外交,推動韓國成為有世界影響的中等強國。本文主要分析了三屆韓國政府的中等強國外交運籌,以案例形式探討了歷屆政府中等強國外交的實施,總結韓國中等強國外交運籌特點。
一 盧武鉉政府與“東北亞均衡者”
2005年3月,時任韓國總統盧武鉉在韓國陸軍第三士官學校發表演講,首次較為全面地闡述了其“東北亞均衡者”構想。所謂“均衡者”,主要是指韓國在東北亞大國關系中將發揮協調者的作用,同時在朝鮮半島事務中確立韓國的主導地位。[2]事實上,“東北亞均衡者”構想是盧武鉉執政理念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其在2003年就職儀式上提出的要將韓國建成東北亞中心國家的想法一脈相承,也與和平繁榮政策相輔相成。[3]“東北亞均衡者”構想是韓國謀求中等強國影響的重要戰略,與韓國的地緣政治、經濟實力、國際環境和政策導向密不可分。
(一)主要背景和原因
1.對韓國地緣政治的深刻認識
任何國家務實的對外戰略都不能脫離本國所處的地緣政治現實。韓國處在周邊大國環伺地帶,[4]既為“交地”,也屬邊緣破碎地帶,更是被布熱津斯基稱為“地緣支軸”,地緣位置十分重要。朝鮮半島自古以來即為亞洲大陸與日本列島間的天然通道,是亞洲大陸勢力與海洋勢力的交匯點,加之半島自身力量的虛弱,所以不可避免地成為大國競相爭奪之要地。[5]大國對朝鮮半島的覬覦從未中斷,這導致韓國對周邊大國心存疑慮,在外交上追求超脫大國影響是冷戰后韓國外交的重要目標。“東北亞均衡者”構想實際上是要利用韓國所處的獨特地緣位置,化劣勢為優勢,將朝鮮半島打造成東北亞的中心國家,包括東北亞物流中心、交通中心等,使韓國成為周邊大國頗為倚重的重要國家。
2.利用大國矛盾謀求多元平衡
“東北亞均衡者”構想是韓國四強外交的延續,旨在利用中美日俄四大國之間的矛盾來提升韓國協調者、仲裁者的地位。在安全威脅大為降低的情況下,韓國希望謀求更大的自主性。美韓聯盟分歧增多,矛盾不斷﹔日韓之間因歷史糾葛、領土爭端齟齬不斷﹔中韓之間經貿發展迅速,對韓國經濟繁榮影響深遠﹔[6]韓俄能源、軍備合作有聲有色。從四強外交來看,韓國處在中間地帶,能夠成為各方比較信任的對象。正如盧武鉉總統的高級顧問文正仁曾指出,韓國在中日之間可以發揮微妙的作用,在中美關系中發揮巧妙協調作用。[7]總而言之,“東北亞均衡者”實際上是想發揮韓國的中等強國優勢,利用其與各大國關系較為良好的優勢來發揮國際政治掮客的作用,進而可以超脫事外,避免卷入大國沖突。[8]
3.基於雄厚經濟謀求國際話語權
國家實力是韓國謀求國際話語權的基石所在,經濟實力的增強和政治生態的變化是韓國進行對外戰略調整的國內因素。[9]韓國GDP總量已進入世界前列,經濟實力大增使得韓國底氣十足,追求更大的國家自主性和更高的國際地位。韓國的經濟發展使得其成為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簡稱經合組織,OECD)等國際組織的成員,與中日兩大國一道成為東亞“10+3”合作機制的重要成員。雖然經濟實力增強為韓國謀求了更多的國際話語權,但令韓國難以滿足的是缺乏由韓國主導或領導的國際機制。“東北亞均衡者”構想基於韓國雄厚的經濟實力,謀求韓國主導的東北亞國際機制,同時以此為依托,能夠增強國際話語權。
4.主導地區機制服務統一外交
韓國對外戰略的著眼點之一便是服務於統一外交,“東北亞均衡者”構想也不例外。冷戰結束初期韓國北方外交成功,六方會談分擔了韓國負擔,這些使得韓國意識到可以利用周邊大國服務於韓國對北政策。盧武鉉奉行對北和解政策,採取和平繁榮政策,要建設東北亞和平共同體和繁榮共同體,東北亞均衡者實際上在對外政策上服務於和平繁榮政策。“在韓國看來,東北亞區域安全機制尚未建立、地區熱點問題猶存,加上大國的霸權競爭,東北亞地區可能陷入新的混亂與不穩定狀態。[10]通過發揮韓國東北亞均衡者作用,推進東北亞地區安全機制、危機管理機制建設,可以發揮韓國預防大國在東北亞沖突中的作用。[11]這不僅有利於提升韓國的地區影響,促進地區穩定,也有助於韓國統一外交的開展。
(二)主要內容
1.利用朝鮮半島的獨特地理位置,打造東北亞經濟中心國家
“東北亞均衡者”構想旨在利用韓國所處的獨特地理位置,發揮其連接東北亞和太平洋的樞紐作用,打造東北亞物流、旅游、貿易和產業的中心,使其成為東北亞貨物、能源的集散地,構建東北亞經濟中心國家。為此韓國將順應世界經濟全球化、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形勢,大力發展物流、信息、金融等高附加值產業,進一步建立開放、靈活的市場機制,加強對外合作,不斷提高韓國在東北亞地區乃至世界經濟中的中心地位,最終發展成東北亞地區經濟活動的中心。[12]
2.推動美韓聯盟調整,逐步提升國防自主
要成為東北亞的均衡者,韓國必須以更加獨立的姿態出現,一味地追隨美國將限制韓國北方外交的開展,因而推進美韓聯盟調整,提升韓國的國防自主性成為東北亞均衡者構想實施的重要一環。盧武鉉代表的是韓國政治力量的左派,在美韓聯盟上主張構建更加平等的盟友關系,為此推進國防自主,盡早收回軍事指揮權,拒絕美韓聯盟地區化與全球化,謀求安保方面更加獨立的韓國。
3.促進南北和解,謀求東北亞安全機制構建
“東北亞均衡者”構想服務於統一外交,因而特別關注如何以促進南北和解為契機構建以韓國為主導的東北亞安全機制。以和平解決朝核問題為實施“均衡者外交”的著力點,盧武鉉政府對朝推行較為溫和的和平與繁榮政策。在南北關系上,致力於南北和解合作制度化及共同繁榮﹔推動締結“和平協定”以取代“停戰協定”,構建半島和平體制。[13]不過從東北亞均衡者構想的遠大雄心來看,半島和平體制僅是近期目標,長遠目標在於構建韓國能夠主導的東北亞多邊安全機制。
4.追究多元平衡,著力發展均衡的大國關系
東北亞均衡者能否實現的關鍵在於韓國能否處理好四強外交,與中美日俄均保持良好關系。推動美韓聯盟調整並不意味著韓國要脫離美國,美國仍然是韓國的重要盟友,親美但不唯美能夠為韓國大國平衡外交加分。中韓經貿關系發展迅速,構建更加全面的中韓關系符合兩國利益。韓日關系雖因歷史問題、領土爭端矛盾不斷,但為了使韓國成為東北亞均衡者,盧武鉉政府並不願兩國關系惡化,為推動韓日面向未來的伙伴關系的發展也做出了一些克制和努力。以經貿、能源合作為契機,韓俄關系有所發展,雙方合作領域不斷拓展和向前推進,在能源、航天、信息技術、軍備等領域形成了良好合作。[14]為了協調四強外交,推進大國多元平衡,韓國還在相關機構設置上進行了調整,如國防部新設了“東北亞科”。[15]總之,東北亞均衡者追求韓國與四強的良好關系,謀求東北亞的協調者角色。
(三)影響與評價
“東北亞均衡者”構想是韓國中等強國外交實施的重要嘗試,試圖依靠韓國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比較成功的四強外交為基礎,將韓國打造成東北亞的物流、旅游等中心,構建以韓國為主導的東北亞多邊合作機制,推動韓國成為東北亞中心國家。這顯示了韓國外交的遠大理想,同時也受到現實諸多因素的限制,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東北亞均衡者構想的實施效果喜憂參半。
從統一外交來看,東北亞均衡者構想服務於統一外交但又不局限於統一外交。通過和平與繁榮政策的實施,朝韓關系有所發展,不再視對方為敵人。[16]南北關系的緩和有利於推動朝核問題、統一問題的解決,促進半島和平機制建設,這極有可能成為韓國主導東北亞多邊安全機制構建的契機。
不過為了充當更為誠實的“掮客”,韓國的大國多元平衡外交對美韓聯盟形成了一定的沖擊。東北亞均衡者要求韓國以更加獨立的姿態參與到地區、全球事務,為此盧武鉉政府不遺余力地推動美韓聯盟向更趨平等方向調整,同時為了減少聯盟牽連風險,多次婉拒美韓聯盟地區化、全球化的建議,將駐韓美軍的作用局限在朝鮮半島。韓國的上述做法與美國存在戰略分歧、利益分化,導致美方頗有怨言,並對韓國的聯盟信任有所下降。構建韓國主導的東北亞多邊安全機制如何處理美韓聯盟也是韓國東北亞均衡者戰略實施的困境。
對於地區穩定與發展而言,韓國的“東北亞均衡者”構想具有積極意義。客觀而言,冷戰並未在東北亞終結,東北亞依然存在諸多冷戰遺留問題,沖突與對抗的隱患大量存在。東北亞均衡者構想看重東北亞沖突預防、危機管理機制建設,進而構建東北亞多邊安全機制,這是地區各國的共同利益所在。不過建成由韓國主導的東北亞多邊安全機制又恐怕沒有任何一個東北亞大國能夠接受,這也是韓國東北亞均衡者構想的重大障礙所在。這也導致東北亞均衡者論未能得到主要國家的大力支持,進展有限。
總之,東北亞均衡者實際上是金大中東北亞中心國家思想的延續,是韓國追求地區領導權、國際影響力的戰略設想。作為一項長遠戰略,東北亞均衡者構想難以在一任政府期間實現,但其影響卻不容低估,至少它展示了韓國的戰略視野和戰略雄心。
二 李明博政府與“新亞洲倡議”
2009年3月8日,韓國總統李明博在訪問印度尼西亞期間,提出名為“新亞洲倡議”的計劃,旨在將韓國外交政策重心從中國、美國、日本、俄羅斯的“四強外交”轉移至整個亞洲地區,謀求提升韓國對亞洲其他國家的外交和經濟影響力。韓國政府為“新亞洲倡議”規劃了四大目標,主要涉及經貿合作、政策協調、地區合作等方面。“新亞洲倡議”顯示了韓國作為亞洲新興國家的領導者,逐步成為在國際社會代表亞洲利益的中心國家的願望。[17]
(一)主要背景與原因
1.亞洲利益不容忽視
韓國提出“新亞洲倡議”與亞洲的全球地位提升密不可分。正如李明博總統在印尼訪問時所言:“全球經濟中心正向亞洲轉移,‘亞洲時代’即將來臨,為此韓國必須推進對亞洲的外交。”[18]2009年,韓國在提出“新亞洲倡議”時就非常深刻地認識到了亞洲的重要性,認為亞洲佔世界人口的52%(38億)、世界GDP的21%(10兆7000億美元)、世界交易額的26%(8兆美元),並韓國的48%對外貿易額和53%海外投資也面向亞洲國家。[19]如此重要的世界地位和對韓國經濟的重要影響使得韓國不得不格外重視亞洲地區,擔憂其他大國對亞洲影響的增強將導致韓國在該地區寂寂無聞、加速邊緣。韓國外交因此需要轉換思路,從以前固守的“四強外交”轉向“地區外交”,從“大國平衡外交”轉向“近鄰外交”,利用經濟外交拓展為政治影響增強鋪路。新亞洲倡議以東南亞、東盟為突破口,加強韓國與亞洲諸中小國家之間的合作關系,對於提升韓國的地區影響十分關鍵、意義重大。[20]
2.金融危機下的經濟復興
加強亞洲地區外交也是韓國應對金融危機沖擊的重要舉措。韓國對美日貿易依存度很高,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后,韓國深受沖擊並遭到重創。如何減少經濟危機對韓國經濟的危害,促進韓國經濟振興和實現“747計劃”,加強對亞洲地區的經濟合作力度必不可少。李明博總統是經濟干將出身,奉行“實用主義”。在美日歐經濟均不景氣,第一大貿易伙伴中國又把重點置於內需擴大的情況下,韓國要想分散經濟風險,促使經濟盡快復蘇,將受金融危機沖擊較小、資源能源豐富、市場廣大的亞洲諸中小國家作為其貿易發展對象無疑是其最佳選擇。[21]通過同亞洲國家展開自由貿易談判,謀求與每個亞洲國家建立“一對一”經濟合作關系,韓國將有可能進一步提升其與亞洲各國的經貿關系,促進韓國市場多元化,同時強化資源外交和能源外交功效,對於應對經濟危機、實現經濟復興大有裨益。
3.突圍中日主導
“新亞洲倡議”也體現了韓國對地區領導權的抱負,試圖從中日大國包圍中突圍,加強韓國的地區影響力。盡管韓國經濟實力強大,制造業擁有全球影響力,但政治、安全、經濟等方面一直受制於周邊大國,影響能力有限。[22]李明博總統認為,韓國在與亞洲國家打交道時擁有中日兩國均不具備的得天獨厚的優勢。一是韓國與亞洲,特別是東南亞國家具有歷史共感帶,感情上容易親近。二是韓國的崛起方式與經濟、政治形態可供亞洲諸國借鑒。在經貿合作的同時輸出發展方式甚至政治模式、理念,將極大地有利於韓國拉攏此類國家,有助於其國際地位的提升。[23]基於韓國優勢的認識,李明博政府亟須改變以往追隨大國外交,加強地區外交,謀求地區領導權。
4.穩定民心
“新亞洲倡議”還存在安定民心、轉移國內矛盾的訴求。李明博上台時曾立下“747誓言”,即實現年均經濟增長7%、10年內人均收入翻番至4萬美元,推動韓國躋身全球七大經濟強國。但受全球金融危機影響,韓國經濟深受重創,經濟增長乏力,失業率一路飆升。國內民眾對此抱怨不已,李明博總統的支持率也持續下降。為了弱化國內矛盾、安定民心,尋求應對經濟危機沖擊,謀求經濟復蘇,李明博政府必須在內政和外交方面有新的建樹。[24]“新亞洲倡議”的出台,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李明博政府解決經濟困境的魄力和決心,暫時可以給韓國政壇各界及民眾一個交代,在一定程度上轉移了國內矛盾,安撫了民心,從而確保政府信任得以延續,執政地位得以鞏固。
(二)主要內容和實施
韓國新亞洲倡議的主要內容有四點:一是同所有亞洲國家開展自由貿易協定談判,擴大經濟交流﹔二是積極參與應對金融危機、氣候變化等國際問題的磋商﹔三是同每個亞洲國家建立“一對一”經濟合作關系﹔四是增強韓國在亞洲地區的影響力和話語權。此外,韓國政府還將推進建立亞太地區綠色發展地帶、擴大亞洲地區自由貿易和相互投資、向亞洲地區發展中國家開發經驗,以及擴大對發展中國家的有償、無償援助。為了推進韓國的“新亞洲倡議”,李明博政府加強了對亞洲地區的外交,形成了以東南亞為經濟外交中心,中亞、中東為資源外交主戰場,南太平洋、南亞為戰略提攜伙伴地帶的地區外交布局。
東南亞地區是韓國“新亞洲倡議”實施的重中之重,也是韓國以經濟外交為突破口謀求政治影響力的重要地區。為了推進“新亞洲倡議”,韓國政府加強了對東南亞國家的外交力度。2009年4月10∼12日,李明博總統出席在泰國舉行的東盟與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和東亞峰會﹔2009年6月,為紀念韓國—東盟建立對話關系20周年,韓國將邀請東盟10國領導人齊聚濟州島召開“10+1”特別峰會﹔2009年11月出席在新加坡舉行的亞太經合組織(APEC)會議,順訪了東盟相關成員國。通過緊密的外交訪問,韓國加強了與東南亞各國的聯系,也增強了韓國在該地區的影響。在2009年6月的特別峰會上,韓國與東盟各國領導人商討了提升雙邊關系,加強韓國對該地區的文化外交和對外援助力度,並謀求在一些地區和全球問題上加強溝通。[25]東盟是韓國“新亞洲倡議”的起點(最早在印尼首都雅加達提出)也是重心,通過著眼於東盟,發展韓國與東盟更緊密關系,最終推動韓國的發展。[26]
在中亞、中東方面,韓國利用經濟互補優勢大搞資源外交。2009年5月10日至14日,李明博對烏茲別克斯坦和哈薩克斯坦進行了為期5天的訪問。其間李明博與烏、哈兩國總統就礦山、石油、天然氣、信息通信、纖維、農業等領域簽署了20多項協議和諒解備忘錄,韓國資源外交取得了重大進展。韓國還利用各種國際組織、國際論壇的契機,加強了韓國與中東地區的經濟合作,[27]為進一步鞏固韓國資源外交提供了有益支撐。
南太平洋地區是韓國“新亞洲倡議”極力爭取的地區,該倡議實際上就是在李明博對澳大利亞、新西蘭、印尼的訪問中提出來的。訪問期間,韓國與澳大利亞、新西蘭兩國就FTA達成了合作意向,[28]商討了在20國集團峰會中加強合作事宜。同為中等強國,韓國特別重視澳大利亞,青瓦台發言人金恩慧表示:“李明博的新亞洲外交構想與澳大利亞的亞太合作構想、日本的東亞共同體構想,在本質上是一脈相承的”,以此說明韓澳兩國的共有利益所在。
韓國還注重與印度發展良好關系,視印度為韓國提升地區影響的戰略伙伴。2010年1月25日韓國總統李明博在印度新德裡同印度總理辛格舉行首腦會晤,商定將兩國2004年達成協議的“長期合作伙伴關系”提升為“戰略伙伴關系”,並決定以此為契機,將兩國雙方的交易規模從2009年的122億美元增加至2014年的300億美元等,進一步增進經濟、貿易領域的合作,同時將合作范圍擴大到政治、安全、科技、文化等領域。
(三)影響與評價
1.藍圖美好,值得努力
“新亞洲倡議”的提出,表明韓國意欲在亞洲尋找應對當前金融危機和經濟蕭條的突破口,進而將自身發展為區域強國,提升在國際社會的影響力的遠大抱負。[29]韓國為新亞洲倡議設置了四大目標,展現了韓國地區外交、中等強國外交的美好藍圖。努力履行“新亞洲倡議”政策,不但有望使韓國找到新的經濟增長點,提高本國國際地位,客觀上還將對亞洲的經濟恢復與一體化、地區和平穩定產生一定的積極影響。[30]韓國希望利用自身的特點和長處,發揮中日兩國無法替代的作用,這一點具有積極意義,但也面臨著中日抵觸的風險。李明博政府的新亞洲構想主要強調的是經濟上的合作,而不是建立政治或軍事同盟。因此,在全球克服經濟危機的情況下,韓國的“新亞洲倡議”值得肯定和鼓勵。
2.國內信心不足,前景看衰
韓國國內認為,在中國和日本在亞洲地區已經形成的巨大影響力面前,李明博政府這一“雄心勃勃”的構想能否實現,還遠是未知數。韓國推進重視亞洲的政策,並不表示亞洲各國瞬間就能成為韓國的好友。在亞洲,韓國的威信和影響力明顯低於中國和日本,新亞洲倡議的成敗取決於韓國是否能充當中國和日本無法勝任的角色。[31]並且一些韓國人士認為新亞洲倡議不切實際,新瓶裝舊酒。韓國應該更加務實,“新亞洲”構思不需要虛張聲勢,隻需要“實用”。韓國應該先努力培養實力,從而提高國家威信。[32]
3.大國競相角逐,地區領導權很難實現
亞洲全球地位的提升不僅引發了世界關注,也激發了域內外國家對地區領導權的追逐。中國、日本、印度、澳大利亞等國都提出了各自的亞洲地區合作方案,相對而言,韓國並不具備太多優勢。韓國認為自身相對中日而言所具備的兩點優勢並不能保証韓國對地區領導權的爭奪。在亞洲地區,國際政治的現實依然是權力政治,中日兩國才是亞洲地區最有可能的領導者。盡管韓國的“新亞洲倡議”並不謀求取代中日兩國的亞洲地位,但要取得與兩國相當地位也是困難重重。中日兩國也對韓國充當亞洲地區領導表示質疑。[33]不過韓國謀求地區領導權也並非沒有可能,主要在於亞洲地區形成何種領導模式,作為中等強國,韓國有資格和能力成為亞洲地區共同領導、合作領導的一部分,因而韓國的巧妙策略在於推動亞洲的地區主義,通過多邊主義彌補韓國的實力差距,提升韓國的地區影響力。
三 朴槿惠政府與“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
“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首爾進程)是現任韓國總統朴槿惠提出的國政課題,可以視為韓國中等強國戰略的另一重大舉措。“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是朴槿惠政府為緩和東北亞地區的緊張關系而提出的外交構想,主張韓國、中國和美國等六方會談與會國首先從氣候變化、反恐和核能安全等非政治領域議題進行對話,逐漸增進區域內國家之間的信任,擴大交流與合作。
2013年5月8日,朴槿惠總統在美國參眾議院發表講話,首次正式提出“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朴槿惠認為,“未來亞洲新秩序取決於如何管理區域內國家之間經濟依賴度逐步提高但政治和安全方面合作卻退步的‘亞洲悖論’。為了應對這些挑戰,我提議推行‘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34]隨后韓國政要在不同場合宣講“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反映出朴槿惠政府已經將“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視為目前韓國政府對外工作的重點之一。[35]
(一)主要背景與原因
“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是韓國希望搭建多邊舞台,擴大國際影響,發揮中等強國作用的重要舉措。朴槿惠政府之所以要推行“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主要原因有三點。
1.中美之間尋求平衡
對於當前的韓國外交而言,如何處理好中韓、美韓關系尤為重要。韓國也意識到,國際社會已進入多極化時代,韓國僅憑以韓美同盟為中心的外交已難以為繼。盡管美國的支持十分重要,但卻遠遠不夠。在多極化時代,韓國有必要加強多邊化外交,擴大“中等強國”外交。韓國作為地緣政治戰略點上的中等強國,其生存之道是周旋於大國之間。不少研究認為:中等強國受到程度較高的安全威脅時,會與大國結成同盟﹔安全緊張程度較低時,則希望發揮獨立作用,構建機構限制大國之間的行動,以最大化自身話語權。[36]韓國正是面臨著如此的選擇困境,中美關系制約著韓國與中美兩國關系的發展。安全上韓國與盟國美國關系緊密,經濟上韓國與中國的相互依賴逐漸加深。美國不反對中韓關系適度發展並在諸如朝核問題上加強合作,但對於韓國過度倒向中國的情況還是十分擔憂。[37]
韓國通過雙邊途徑加強與中美的關系會引發兩國的猜忌或不滿,通過多邊途徑尋求與兩大國關系的加強則可減少戰略阻力,尋求更多平衡,在大國關系中更多掌握主導權。
2.營造和平的外部環境
韓國身處大國環抱之中,和平的外部環境對於韓國的發展至關重要。韓國外部環境面臨著諸多不確定性,如朝核問題、中日釣魚島爭端、中美競爭等,韓國希望通過東北亞和平合作的機制化建設能夠減少韓國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規避危機與沖突。“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事實上包含兩大進程:一是朝鮮半島信任進程﹔二是東北亞地區國家和平合作構想。朝鮮被韓國視為最大安全威脅,不過韓國卻無力單獨解決朝鮮問題,而是需要周邊大國和國際社會的共同支持。“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主張通過地區內國家的合作與對話,間接營造解決朝鮮半島問題的氛圍。通過構建東北亞和平合作機制,“地區內國家積極參與多邊合作,加強對話與交流,可以防范矛盾的積累與激化,積極尋求問題的解決方案,保障經濟的持續穩定發展,努力營造穩定的國際環境。[38]
3.促進地區合作
“隨著區域內各國相互依存關系的不斷深入,東北亞國家間雙邊層面的不信任和矛盾持續得不到緩和的亞洲悖論現象應該予以克服,並進一步將其轉變為信賴和相互合作的關系,構建區域內各國間的信賴機制,尋求可持續的和平發展。通過與核心利益當事國的‘雙邊和小多邊’協商進程,促進協商和紐帶關系的確立,以此為基礎,構建東北亞和平合作的機制。”[39]
(二)主要內容
“東北亞合作和平構想”是韓國國政目標中的“構筑幸福的統一時代基礎”的重要國政課題。從朴槿惠總統等韓國政要的講話和政府文件來看,“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主要是包括以美國和中國、俄羅斯、日本等東北亞國家為核心,謀求解決東北亞區域內各國間的“亞洲悖論”,從非傳統安全領域著手,逐步擴大交流與合作﹔召開“東北亞和平與合作高級會議”,實現東北亞和平構想制度化等,並致力於最終形成一個東北亞安全共同體。[40]“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目標在於構筑朝鮮半島和平與統一的基礎﹔建立東北亞地區的和平合作體系﹔為世界和平積極貢獻中等強國力量。[41]為了推進“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韓國採取了一系列舉措。
1.主導籌建中等強國國際組織
為了推動中等強國戰略,韓國積極籌建中等強國國際組織,以此擴大中等強國的共同影響。2013年8月,韓國政府同加拿大、澳大利亞、墨西哥等核心中等強國協商成立國際組織,以討論北核、經濟、能源等議題,以此推動朴槿惠總統提出“實現能夠為世界和平與發展做出貢獻的有責任的中等強國”的國政運營課題。[42]2013年9月,韓國與墨西哥、印度尼西亞、韓國、土耳其、澳大利等擁有類似價值和立場的中等國家為共同應對國際事務而成立的國際組織MIKTA宣告成立,並舉行了第一屆部長級會議。2014年4月MIKTA第二屆外長會議在墨西哥舉行,會上與會者就烏克蘭局勢等國際事務、網絡安全、氣候變化問題交換意見,並探討了合作方案,增強了在國際事務上的相互協調與支持。[43]通過組建中等強國國際組織,韓國拓展了中等強國平台,提升了國際地位。
2.開展經濟外交
韓國經濟對外依存度較高,與其他國家發展經濟合作對於韓國的發展十分重要。通過經濟外交推動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是韓國中等強國外交的重要方式。加強能源、電子等領域的合作,可以為促進東北亞利益共同體打下基礎,促進外溢效應出現。
3.推動機制化建設
“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機制化”建設遵循由易到難,穩步推進的路徑。“2013年3月發行的《第十八任大統領職引受委員會白皮書》把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目標確定為‘將東北亞地區內的雙邊矛盾結構轉換為多邊合作框架’表明了將該構想機制化建設的目標。”[44]
一是在成員構成上,主要以中美日韓俄為主,並計劃讓東南亞和歐洲、東盟各國以觀察員的身份參與進來。二是在機制化建設路徑上,通過不斷向其他國家宣講該構想,取得一定的認可和共識,隨后嘗試召開廳局級政府間會談,為東北亞和平合作外交長官和首腦會議做准備。[45]三是合作議題由易到難。從恐怖主義、毒品走私等非傳統安全熱點和經濟、社會交流等易於合作的領域起步,尋求一致、共同發展。通過多邊機制化建設,可以為東北亞地區國家增加交流平台,促進相互信任。隨著加入國間信賴的加深,政治安全議題化等東北亞和平合作也將逐漸實現制度化。四是從小多邊到大多邊。為了推動多邊機制建設,韓國並非一步到位,而是首先採取小多邊建設,利用韓國在韓美中、韓美日、韓中日、韓朝中、韓朝俄等多個“小多邊”合作機制的有利地位,逐漸掌握東北亞地區形勢變化的主動權,條件成熟后再發展成“大多邊”合作機制。
(三)影響與評價
“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提出不到兩年,要對其做出評價頗為困難,總結各方觀點,對其的評價主要體現在五個方面。
一是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缺乏具體性備受爭議。“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作為一項重要舉措,其背景、意義、具體實施方案等都不詳細。[46]“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應進一步具體化、理論化,以此來得到東北亞各國一致認同且可實踐的國際合作體制。[47]
二是相關國家反應冷淡。作為“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中的重要成員,美日俄中朝等國對“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反應比較冷淡。盡管朴槿惠總統在美國參眾院演講時首次對外正式提出“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不過美國並未做出正式反應。相對而言,中國的態度要積極得多。“朴槿惠總統訪華時,兩國發表了《中韓面向未來聯合聲明》,表明了中國原則上支持“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立場。[48]日俄作為該構想的重要成員,並未對此做出正式表態。朝鮮甚至做出強烈反對,認為“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實際上是為美國的世界霸權野心服務的,毫無實現可能性的。[49]
三是構想的實現面臨諸多困難。朴槿惠的“東北亞和平構想”核心是:構筑朝鮮半島和平與統一的基礎﹔建立東北亞地區的和平合作體系﹔為世界和平做貢獻。不過如何在朝核問題無法解決、安全困境沒有緩解的情況下促進東北亞多邊合作,實現東北亞和平構想是韓國外交的重要挑戰。在小多邊合作機制建設中,韓國作為“中等國家”如何協調大國,能否發揮核心作用令人懷疑,特別是在處理各方關注的安全議題時。[50]
四是漸進性合作值得肯定。“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採取漸進模式推進,無論是合作議題還是成員擴展,都不急於求成,該合作思路值得肯定。不過漸進路徑能否逐步推進也面臨著諸多困難和不確定性因素。
五是有利於擴大韓國的國際影響。“即便‘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在短期內未能取得具體成效,韓國也要在‘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框架內,積極開展多邊安全合作,在國際舞台上努力展示維護和平與發展的國家形象。”
從韓國三屆政府的中等強國外交來看,延續與變革貫穿其中。韓國的中等強國主要是立足東亞,尋求大國平衡,利用韓國的經濟實力,通過主辦和參與國際活動發揮韓國國際影響。從韓國實施中等強國的原因來看,減少大國因素干擾、提升韓國國際影響、促進統一外交是三屆韓國政府實施中等強國外交的共同原因。強大的國家實力、眾多國際組織成員、引人注目的韓裔國際組織高官和影響世界的韓流是韓國實施中等強國外交的重要戰略資源。國際倡議外交、國際貢獻外交、舉辦大型國際活動、開展文化外交等是韓國實施中等強國外交的重要方式。從實施效果來看,韓國的中等強國外交並不令人滿意,未能實現既定目標。究其原因,美韓聯盟限制了韓國的獨立外交開展,而大國懷抱的地緣特性也使得韓國很難突破大國權力政治的束縛,歷屆政府短短的五年任期也使得中等強國外交難以充分展開。戰略目標過高,戰略資源有限以及戰略周期過短限制了韓國中等強國外交戰略效果。對於韓國的中等強國外交而言,必須立足於東亞的現實情況,發揮韓國中等國家的經濟優勢,做好搭台者、協調者,同時要減少政府更迭對中等強國外交的影響,增強戰略延續性。
注釋:
[1]丁工:《中等強國崛起及其對中國外交布局的影響》,《現代國際關系》2011年第10期,第47∼48頁﹔Jordaan Eduard:"The Concept of a Middle Power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Distinguishing between Emerging and Traditional Middle Powers," Politikon:South Af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tudies,Vol.30,No 1,2003。
[2]魏志江:《論韓國盧武鉉的“和平繁榮”政策及其對東北亞戰略格局的影響》,《當代韓國》2006年秋季號,第28頁。
[3]梁佶炫:《盧武鉉政府對東北亞時代的新構想——多中心的看法》,《當代韓國》2004年春季號,第1頁。
[4]文井:《歷史地緣因素影響韓國外交》,《瞭望新聞周刊》2004年11月1日,第44期。
[5]李軍:《試析盧武鉉政府的“均衡者外交”》,《現代國際關系》2005年第12期,第31頁。
[6]李敦球:《盧武鉉:做東北亞的“均衡者”》,《世界知識》2005年第11期,第31頁。
[7]Min SoYoung,The Roles of Middle Powers:A Smart Mediator.
[8]李敦球:《盧武鉉:做東北亞的“均衡者”》,第31頁。
[9]李敦球:《盧武鉉:做東北亞的“均衡者”》,第30頁。
[10]李軍:《試析盧武鉉政府的“均衡者外交”》,第31頁。
[11][韓]李洙勳:《尋求韓國預防大國在東北亞沖突中的作用》,《當代韓國》2011年春季號,第22頁。
[12]徐萍:《韓國的東北亞物流中心戰略及我國應取的對策》,《綜合運輸》Z1期,第157頁。
[13]李軍:《試析盧武鉉政府的“均衡者外交”》,第30頁。
[14]李軍:《試析盧武鉉政府的“均衡者外交”》,第30頁。
[15]劉復晨、徐寶康:《韓要充當東北亞均衡者 韓美日同盟會不會解體》,《環球時報》2005年4月8日,第3版。
[16]2005年,朝韓雙方的政府表述上都不再視對方為敵人或主敵,遺憾的是隨著李明博時期南北關系的惡化,雙方再次以敵人相稱。
[17]朱庸中:《李明博“新亞洲外交構想”向中日發起挑戰》[韓]《朝鮮日報》2009年10月26日。
[18]《李明博提出“新亞洲構想”》,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9-03/09/content_10976184.htm,瀏覽日期:2013年4月5日。
[19]《人們對“新亞洲”外交構思的期待和憂慮》[韓]《東亞日報》2009年3月8日。
[20]《李明博提出“新亞洲構想”》,瀏覽日期:2013年4月5日。
[21]劉天聰:《“新亞洲構想”:韓國回歸亞洲》,《北京周報》2009年第21期。
[22]Young Jong Choi,South Korea's Middle Power Diplomacy and Regional Security Cooperation.
[23]劉天聰:《“新亞洲構想”:韓國回歸亞洲》,《北京周報》2009年第21期。
[24]邵冰:《韓國“新亞洲外交構想”的實施及其前景》,《理論觀察》2011年第2期,第38∼39頁。
[25]朱庸中:《李明博“新亞洲外交構想”向中日發起挑戰》,[韓]《朝鮮日報》2009年10月26日。
[26]張明亮:《韓國的東盟戰略——以其“新亞洲構想”為視角》,第89頁。
[27]鈕鬆:《韓國的中東經濟外交:估計組織與論壇的視角》,《亞太經濟》2012年第3期,第64頁。
[28]《“新亞洲構想”:韓國回歸亞洲》,http://www.china.com.cn/book/zhuanti/qkjc/txt/2009-06/12/content17939718.htm,瀏覽日期:2013年7月6日。
[29]李明博:《“新亞洲外交構想”的背景與意義》,韓聯社2009年3月8日電。
[30]劉天聰:《“新亞洲構想”:韓國回歸亞洲》,《北京周報》2009年第21期。
[31]《人們對“新亞洲”外交構思的期待和憂慮》,[韓]《東亞日報》2009年3月9日。
[32]《人們對“新亞洲”外交構思的期待和憂慮》,[韓]《東亞日報》2009年3月9日。
[33]《韓國在亞太地區的實利外交遭受質疑》,[日]《富士產經商報》10月24日。
[34]《朴槿惠美國會發表演講 提出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韓聯社5月8日電。
[35]張鍵:《論韓國朴槿惠政府的“信任外交”政策》,《當代韓國》2013年第4期,第58頁。
[36]杰弗裡·羅伯特森:《韓國或已做出轉投中國的戰略抉擇》,[日]《外交官》,2014年7月8日。
[37]劉智惠、柳成雲:《夾在美中俄之間的韓國應拋棄滿足所有人的念頭》,[韓]《中央日報》,2014年4月1日,http://chinese.joins.com/gb/article.do?method=detail%26art_id=118268,瀏覽日期:2014年6月25日。
[38]知遠:《朴槿惠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展望和促進戰略》,http://mil.sohu.com/20130921/n386931575.shtml,瀏覽日期:2014年6月22日。
[39][韓]朴柄奭:《朴槿惠政府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具體化和改進方向》,《當代韓國》2014年第1期,第55頁。
[40][韓]朴柄奭:《朴槿惠政府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具體化和改進方向》,第54頁。
[41]張慧智、於艇:《朴槿惠政府的東北亞外交政策新課題》,《東北亞論壇》2014年第1期,第45頁。
[42]朴秀纘:《韓攜手中等強國擬組建‘國際組織’》,[韓]《朝鮮日報》2013年8月9日,http://chinese.chosun.net/site/data/html_dir/2013/08/09/20130809000007.html,瀏覽日期:2014年5月25日。
[43]韓聯社,2014年4月15日電。
[44]第十八任大統領職引受委員會:《第十八任大統領職引受委員會白皮書:朴槿惠政府希望的新時代實踐課題》,首爾:第十八任大統領職引受委員會,2013,第195頁。
[45]《韓政府擬籌辦國際論壇 全面推進東北亞和平構想》,韓聯社,2014年1月15日。
[46]知遠:《朴槿惠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展望和促進戰略》,瀏覽日期:2014年6月22日,http://mil.sohu.com/20130921/n386931575.shtml。
[47][韓]朴柄奭:《朴槿惠政府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具體化和改進方向》,第54頁。
[48][韓]朴柄奭:《朴槿惠政府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具體化和改進方向》,第58頁。
[49][韓]朴柄奭:《朴槿惠政府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的具體化和改進方向》,第54頁。
[50]張慧智、於艇:《朴槿惠政府的東北亞外交政策新課題》,第45∼46頁﹔張鍵:《論韓國朴槿惠政府的“信任外交”政策》,《當代韓國》2013年第4期,第59頁。
(作者單位:外交學院國際關系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