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聯邦共產黨第十五次代表大會評析

2013年2月23-24日，俄羅斯聯邦共產黨(以下簡稱“俄共”)在莫斯科召開第十五次代表大會。出席此次大會的有來自全俄81個聯邦主體當選代表323名中的321名，還有應邀客人700多名，其中包括來自72個國家的95個共產黨、工人黨和其他左翼政黨以及6個國際、地區組織的代表。這次代表大會於俄共恢復重建二十周年之際召開，並就黨的一些重大理論和現實問題作出了相關決定，通過了一系列決議，選舉產生了新一屆中央委員會和監察委員會，因此這次大會傳遞的有關俄共的信息和該黨未來發展動向特別引人注目。

一、俄共十五大召開的背景

作為蘇聯共產黨繼承者的俄共成立於1990年6月，是迄今為止俄羅斯社會政治生活中最有影響的左翼反對派政黨。它的興衰、起伏幾乎貫穿了蘇聯解體東歐劇變以來俄羅斯的整個歷史時期，並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俄羅斯二十多年社會政治發展的現實。由被禁止活動到重新崛起，由體制外政黨到成為議會第一大黨，尤其是在它發展的極盛時期，俄共對現政權發起了強有力的挑戰，而且幾乎改變了俄羅斯社會的發展進程。然而在2000年普京執政后，俄共一方面受到杜馬中支持普京政權的中右翼勢力的聯合擠壓，另一方面又因黨內不同派別之間的斗爭而出現分化。由於多方面因素的綜合作用，在與現政權的較量中俄共的影響逐漸衰弱，2003年后一直屈居杜馬第二大黨的地位。

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爆發后，俄羅斯經濟受到嚴重沖擊，企業大量倒閉，失業率居高不下，人民生活水平下降。為了應對金融危機的嚴峻挑戰，梅德韋杰夫總統和以普京為總理的俄羅斯政府制定並實施了一系列反危機措施，但未能有效遏制經濟下滑的趨勢。為此俄共舉行各種活動，其領導人利用各種場合，對政府的反危機綱領提出尖銳批評，並從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出發，闡述自己對金融危機的立場。尤其是在2008年11月召開的俄共十三大和2009年3月舉行的俄共中央全會對金融危機的原因和性質進行了理論分析，並提出了俄共的反危機綱領。為迎接金融危機帶來的發展機遇，俄共不僅明確提出為建設“21世紀社會主義”而斗爭，而且從思想理論、隊伍建設、行動策略和國際聯合等方面加快了迎接新的歷史發展機遇的步伐。

2011年12月4日，俄羅斯舉行了第六屆國家杜馬選舉。結果4個政黨進入新一屆杜馬，其中“統一俄羅斯”黨得票率為49.3%，獲得238個席位，俄共得票率為19.2%，獲92席，“公正俄羅斯”黨得票率為13.2%，獲64席，俄羅斯自由民主黨得票率為11.7%，獲56席^[1]。在此次國家杜馬選舉中，俄共雖然仍遜於“統一俄羅斯”黨，位居第二，但得票率比上屆杜馬幾乎增加一倍，並大大縮小了與“統一俄羅斯”黨的差距。此外，俄共還獲得了新一屆國家杜馬第一副議長和包括國防委員會在內的一些重要委員會主席職位^[2]。在2012年3月4日舉行的俄羅斯總統選舉中，俄共領導人久加諾夫得到17.18%的選票，得票率雖然遠趕不上普京(得票率為63.60%)，但接近后面三個候選人的得票率總和。這一結果對俄共來說應該是不小的勝利。此后，俄共在2012年10月的地方選舉中也表現不俗，取得了不錯的戰績。由此可見，俄共經過近年來不懈的努力，增強了自身在俄羅斯政治舞台上和民眾中的影響力，重新成為一支不可忽視的重要政治力量。正是在這種背景下，俄共在恢復重建二十周年之際隆重召開了第十五次代表大會。

二、俄共的組織現狀

據筆者了解，自1993年恢復重建以來，俄共首次向社會詳細公布自身組織狀況還是在2000年召開七大之時。時隔13年之后，在十五大召開之際，俄共再次向社會公布自身組織現狀的詳細信息^[3]。這一方面表明俄共在自身現代化方面的進步，另一方面也顯示出俄共對自身發展前景的信心。

截至2013年1月1日，俄共的黨員總數為158900名。2009-2012年黨員人數變化如下：2009年1月1日為152844名，2010年1月1日為153202名，2011年1月1日為154244名，2012年1月1日為156197名。目前俄共有基層支部13793個，地方(區、市)分部2278個，地區黨委81個。黨員人數最多的地區有：莫斯科州(7519名)，伏爾加格勒州(7250名)，克拉斯諾亞爾斯克(5946名)，達吉斯坦共和國(5704名)，莫斯科市(5655名)，克拉斯諾達爾邊疆區(5111名)。2009-2012年期間，俄共發展新黨員61067名，其中2009年為13035名，2010年為15569名，2011年為17103名，2012年為15360名，並且在2012年新發展黨員為黨員總數的9.8%，39個地區黨委全面完成了每年發展新黨員不低於本地區黨員總數10%的既定目標。7個接近10%，31個超過5%，4個低於5%。

截至2013年1月1日，俄共黨員身份構成如下：退休人員69341名，佔黨員總數的43.6%﹔職員22374名，佔14.1%﹔工人20396名，佔12.8%﹔農業人員12906名，佔8.1%﹔失業人員8396名，佔5.3%﹔工程技術人員7142名，佔4.5%﹔知識分子6675名，佔4.2%﹔學生5405名，佔3.4%﹔小企業主3871名，佔2.4%﹔大型企業領導1317名，佔0.8%。

截至2013年1月1日，俄共黨員平均年齡為56.4歲(2012年為57歲)，30歲以下年輕黨員16761名，佔10.5%，比2012年增加1047名，女性黨員54683名，佔34.4%。2/3以上的黨員，受過高等教育。俄共地區領導機構新當選成員中工人佔8.3%，女性佔24.6%，分別比2008年同期增加1.9%和2.7%。

2012年俄共繼續推進地區領導機構年輕化方針。2012年共選舉產生地區黨委會成員4139名，其中30歲以下333名，候補地區黨委會成員1091名，其中30歲以下339名。2012年共選舉產生地區黨委會常設局成員1029名，其中30歲以下101名，地區黨委會書記處書記376名，其中30歲以下28名。與此同時，2012年共選舉產生地方(區、市)分部黨委會成員43243名，地方分部黨委會常設局成員7692名，地方分部第一書記平均年齡為56.2歲，基層支部書記平均年齡為55.6歲。

截至2013年1月1日，俄共佔有國家杜馬議員席位92個，地區立法會3910個席位中的461個，比2011年增加14個，在地區立法會擁有59個議會黨團和20個議員組。在市級地方管理機構189316名代表中，俄共擁有8249名。282名俄共成員領導各級執行權力機關，65位地區第一書記(約80%)、863位地方分部第一書記(35%)、3386位基層支部書記(約25%)為立法機構成員。

三、俄共十五大政治報告的主要內容

俄共十五大的中心內容之一是聽取並討論久加諾夫代表俄共中央向大會所作的政治報告。報告的草案已經於2013年2月初刊登在《真理報》、《蘇維埃俄羅斯報》和俄共官方網站上，並印刷了100多萬冊分發，供全黨和社會各界人士討論並提出建議、補充意見。在吸收這些合理意見和建議的基礎上，於代表大會召開前夕形成了政治報告的最終版本^[4]。

報告首先對資本主義進行了批駁，認為資本主義總危機已經持續了一個世紀之久，它時而緩和，時而激化。資本主義在20世紀末摧毀了蘇聯，暫時維持了自身穩定。但是它的系統性矛盾仍在持續增長。今天，肆虐美國、歐盟乃至整個資本主義世界的金融危機表明，資本主義的結構性危機正處於激化階段。雖然這些國家也採取了反危機措施，但成效甚微，其根本原因就在於資本主義依靠剝削廣大勞動人民而使少數人發財致富的本性沒有改變。在資本主義進入帝國主義階段的當前時期，這場危機在各個方面都表現出全球性。科技革命為經濟增長和社會進步提供了巨大的可能性，但是資本主義極大地阻礙了世界發展進程，使各種矛盾趨於激化。

在批駁資本主義的基礎上，報告表達了對社會主義前景的信心，認為已經持續5年之久的金融危機說明，世界資本主義正經歷著嚴重危機，這使許多國家的政策向左轉已不可避免。為了轉嫁危機，帝國主義在全世界積極推行新殖民主義政策，不斷挑起地區沖突，甚至是直接的軍事入侵。與此同時，很多國家對帝國主義政策的反抗正在日益增加，它們不斷加強合作，推進經濟一體化進程，並為此成立了一些國家間組織和區域合作組織，如上合組織、美洲玻利瓦爾聯盟等。資本主義的社會基礎在縮小，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止數百萬民眾轉向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是人類的未來，為此全世界的共產黨人都必須在目前資本主義危機的條件下，鞏固和加強在工人階級與勞動人民中的陣地，並緊密地協調行動，為社會主義、為世界和平與友誼、為勞動人民的利益而斗爭。

至於俄羅斯局勢，報告分析認為，蘇聯解體后執政當局實行的是反人民、反社會的破壞性方針。所謂的“改革”導致俄羅斯損失了2/3的工業和一半以上的農業，社會兩極分化嚴重，人口持續減少，科技、教育投入嚴重不足，面對北約的威脅，當局實施的卻是“削弱軍隊、武裝警察”的反人民政策。與此同時，國內腐敗現象叢生。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爆發后，俄羅斯也很快被卷入其中。在危機形勢下本應加強國家在經濟中的作用，而當局卻繼續出賣國家所有制，為保住政權不惜一切代價。因此，現政權越來越成為國家發展的阻礙，俄羅斯社會產生了改變現行方針的要求。為了使國家擺脫危機，必須依據蘇聯社會主義的經驗，在俄羅斯建立“21世紀社會主義”。“21世紀社會主義”是具有共產主義前景的發展中的社會主義，是將科學置於社會生活優先地位的社會主義，是消除了社會不平等、賦予並大幅增加勞動者權利的社會公正的社會主義，是勞動人民真正掌權的社會主義，是保証俄羅斯國家安全的社會主義，是文化高度發達的社會主義。總之，“21世紀社會主義”是包含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和現實社會主義經驗的基本特征並與當代實踐、科技進步水平和具體國家特色相結合的社會主義。

至於黨的建設，報告認為，必須遵循並創造性地發展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用辯証唯物主義方法論來認識和分析現實，用階級立場對社會事實和現象作出評價。目前，黨的隊伍規模基本穩定，但說這種趨勢會保持下去還為時尚早。在黨的隊伍中，工人階級的代表明顯不足，而俄羅斯擁有龐大的工人階級隊伍，應該努力將工人黨員的數量提高數倍。30歲以下年輕黨員增加了，應當繼續加強這方面的工作。還應當進一步鞏固基層支部，防止出現黨內宗派主義，避免黨組織和黨員受制於當局或者商業組織。此外，一些黨組織后備干部力量不足，地區第一書記應當負起責任吸收年輕黨員成為后備力量。各級黨組織還應積極籌資，為開展工作奠定物質基礎。當前，俄共擁有100多份黨報，100多家網站，應當更加積極地利用互聯網等有效資源來宣傳並擴大黨的影響。

報告宣稱，俄共的反危機綱領是對抗野蠻和混亂以及獨裁專橫的現實替代選擇，是使俄羅斯經濟從衰退、極端不穩定轉為快速發展、持續增長的綱領。為了使俄羅斯擺脫危機，為了維護絕大多數勞動人民的利益，必須與現政權進行堅決的斗爭。為此，俄共在各級立法和執行權力機構開展斗爭的同時，積極組織社會抗議運動，還聯合130多個愛國者組織成立了“俄羅斯和睦”運動。黨的近期任務是，促成建立人民信任政府以貫徹拯救國家綱領，為社會主義改造打下基礎。這個政府將實施經濟基礎部門國有化，實現新型工業化，對農業予以特別重視，保証科學與生產領域的良性互動，防止國家石油天然氣收入流失海外，克服貧困和社會分化，建立公正和精神文明發達的社會，保障公民居住權，打造面向大眾的優質免費教育和醫療服務體系，促進文化繁榮，制定新的外交和國防政策，保証國家安全、領土完整，與犯罪和腐敗進行堅決的斗爭，促使政治體系民主化，等等。

四、關於修改俄共黨章

俄共十五大的又一中心內容是聽取並討論中央書記拉什金向大會所作的關於修改黨章的報告。此次修改是在分析了目前俄羅斯所有共產主義政黨、蘇共、其他國家左翼政黨黨章，以及2012年中共十八大通過的黨章，研究了各級黨組織、黨員在日常生活中運用黨章的實際情況和近期國家相關法規的一系列變化，充分吸收了來自基層、地方、地區分支機構的建議的基礎上進行的^[5]。此次修改主要包括以下內容。

第一，依據有關選舉的法律變化使黨章條文表述精確，隻在黨章中寫入了修改后的選舉法律所要求的必須內容﹔最大限度地刪減了黨章中有關財務和會計統計方面的內容，由中央主席團另行制定工作細則對此予以詳細規定。以此避免因為一些黨組織未履行黨章中一些細枝末節的規定而授人以柄。

第二，黨章通篇刪除了宣布處分、開除出黨及作出相關決定的程序方面的內容。認為黨章必須就處分種類、處分依據及有權作出處分的機關等原則性問題作出規定，而程序性問題則應該由俄共中央制定單獨的條例予以規定。

第三，黨章確認在地方、地區和中央委員會閉會期間，地方、地區黨委會常設局和中央委員會主席團為相應黨組織領導機構。這樣做是為了規避一些法律限制，這些限制使一些黨組織不能及時行動起來對社會政治局勢的變化作出回應。明顯的例子是黨倡議在舉行地方和地區公決時遇到的問題。法律規定，公決的倡議者隻能是政黨及其分支的領導機構，依據修改前的黨章，隻有俄共各級黨委會和中央委員會主席團才擁有這種權利，並且在一些地區還需要倡議者全體成員簽名公証，進而導致了巨大的財務支出。修改后的黨章極大地解決了這些相關問題。

第四，確定中央監察委員會條例、對其進行修改和補充，此前由黨的代表大會做出，改為由中央委員會和中央監察委員會聯席會議做出。中央監察委員會和地區、地方、基層檢察委員會活動程序此前由代表大會和中央監察委員會確定，現改為由中央委員會和中央監察委員會聯席會議確定。

第五，引入新條款，允許對被賦予領導授權和入選選舉產生機關的黨員使用解除領導授權、開除出選舉產生機關的處分。黨員自開除決定做出之日起即認定為已經被開除出黨，在上級機關作出開除依據不足決定的情況下，恢復該黨員的黨齡及其黨員權利。這些相關規定可以使俄共避免在將黨綱和領導機關的決定付諸實踐時遇到的一系列問題，從而有條不紊地開展工作。

第六，黨章通篇修改關於俄共中央委員會選舉第一副主席和副主席的規定，原黨章規定隻有一位副主席，修改為可以選舉產生一位以上副主席。

五、國際圓桌會議的基本議題和成果

出席俄共十五大的除黨內代表外，還有應邀客人700多名，其中包括來自72個國家的95個共產黨、工人黨和其他左翼政黨的代表。2013年2月25日，也就是俄共代表大會結束的第二天緊接著舉行了國際圓桌會議。會議主題為“我們為之奮斗的社會主義的形象”。

在這次國際圓桌會議上，俄共與參會的各共產黨就會議主題進行了深入討論和交流。久加諾夫強調，世界向左轉的趨勢不可避免，俄共正在為“21世紀社會主義”而奮斗。這是因為，公正思想是不朽的，它推動著人民大眾去為之抗爭。人民政權、尊重人的勞動、各族人民友誼理想同樣是永存的。在俄共十五大報告中有兩部分專題論述更新了的社會主義的面貌，實現它需要經歷哪些階段，共產黨人應該團結起來去做哪些工作。那些剝削勞動人民的富豪們在危機中再次大發其財，而大多數民眾日益貧困化，社會和諧遭到破壞，社會分化越來越大。因此，要實現世界和平的主要目標，讓那些用智慧和才能辛勤勞動創造物質財富的人充滿信心，實現真正的民主——人民政權，共產黨人團結一致採取共同行動極為重要。要達到這一點，通過國際圓桌會議類型的會晤相互交流觀點和看法非常有益。

部分與會代表認為，俄共十五大開得非常圓滿、成功，久加諾夫所作的政治報告內容十分豐富，大會發言者都充滿了信心和果敢，他們准備為社會主義而斗爭。俄共能夠邀請到95個國際代表團參加自己的代表大會，這說明俄共在全世界擁有巨大影響力。與此同時，俄共在團結各階層民眾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不僅團結了工人、農民、勞動集體，而且團結了包括小企業主在內的各階層廣大民眾。希望能夠與俄共進一步加強黨際交流，進而為發展國家關系和人民友誼作出貢獻。

另有部分與會代表指出，俄共十五大的召開及其對俄羅斯乃至整個世界現代政治進程所作的評價，對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發展貢獻巨大。俄共為世界各國共產黨提供了在莫斯科會晤的機會。這是相互豐富新知識、新視角，分析國際事務、揭示發展新趨勢的機會。在拉丁美洲，社會主義思想得到巨大發展，這些國家正在密切關注俄羅斯政治形勢的發展以及俄共所開展的活動。

此次國際圓桌會議的重要成果之一是，參會的各共產黨、工人黨和其他左翼政黨就年底在葡萄牙首都裡斯本舉行的世界左翼政黨領導人會晤的一些主要問題協調了立場。此外，俄共與一些參會政黨簽署了合作協議，其中包括與中國共產黨和越南共產黨的經驗交流、協同行動協議。並且這次圓桌會議是自蘇聯解體以來，在俄羅斯舉辦的最具有代表性的世界共產主義政黨、工人黨、人民愛國主義政黨和運動的國際會議。通過舉辦這次會議，俄共擴大了與他國共產黨的交往與合作，有利於俄共與各國共產黨在世界重大問題面前採取共同行動。

六、俄共中央及領導人更新問題

進入新世紀以來，俄共特別關注組織隊伍建設，尤其注重領導層，乃至中央領導層的年輕化問題。2012年俄共繼續推進地區領導機構年輕化方針，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在此基礎之上，俄共十五大在中央層面上繼續加大實施這一方針的力度。此次大會共選舉產生新一屆中央委員180人，候補中央委員116人，新一屆中央監察委員45人。領導機構成員平均年齡為50歲，比上屆下降10歲，而候補中央委員的平均年齡僅為39歲，最年輕的中央候補委員奧布霍夫斯基隻有19歲。與此同時，俄共中央主席團和書記處也增加了年輕人的數量，安·克雷奇科夫、米·科斯特裡科夫、阿·科爾尼延科都是首次入選中央最高領導機構。

除了注重年輕化，新一屆中央委員會代表性廣泛。委員中既有大型企業領導人，也有普通工人、技術工人，既有導演和作家協會書記，也有院士和俄羅斯功勛教師，他們代表了企業管理人員、工人、創新型知識分子和科學工作者等各個階層。在領導機構中女性也不在少數。

在這種形勢下，領導人問題卻成為俄共黨內甚至俄羅斯全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據俄羅斯《觀點報》網站2012年10月10日報道，包括前蘇共中央政治局成員利加喬夫在內的一些著名俄羅斯共產黨人聯合發表公開信，指責在久加諾夫擔任領導期間，“俄共領導層的政治路線缺乏一致性，喪失了共產主義原則，與資產階級政權所推行的政策妥協”。為此，他們要求更換俄共領導層，逼迫久加諾夫下台。與此同時，有些俄羅斯媒體猜測，俄共主席久加諾夫在2013年初將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久加諾夫已經68歲，健康狀況不佳，因此他可能不得不考慮接班人問題。俄共中央對利加喬夫等人的公開信進行了駁斥，並否認正在討論久加諾夫接班人的傳聞。不出所料，在十五大閉幕當晚召開的中央全會上，久加諾夫再次以高票連任俄共中央主席。

久加諾夫自1993年俄共恢復重建之日起便擔任黨的領導人，至今其地位仍無可撼動。一方面，久加諾夫的連任為俄共隊伍和領導層的穩定提供了有利條件，另一方面，也說明俄共組織制度的缺位，沒有領導人定期更換機制，也缺乏對領導人的有效監督，黨的民主集中制組織原則流於形式。

綜上所述，蘇聯解體后，俄共以蘇共繼承者的身份出現在俄羅斯政治舞台上，迄今為止是俄羅斯社會政治生活中最有影響的左翼反對派政黨。二十多年來，在原蘇聯東歐地區，俄共是一個始終保持共產黨名稱，堅持社會主義目標，人數最多，綱領最完備，組織機構最健全的黨﹔是一個取得成就最為顯著的黨﹔是一個處在俄羅斯這個舉足輕重的大國，因而特別引人關注、國際影響非常大的黨。俄共為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發展、俄羅斯社會的穩定以及人類文明的進步作出了重要貢獻。俄共十五大除了上述主要內容和措施，還討論通過了9個決議，並發表了4個聲明，分別就當前國內外熱點問題以及俄共所面臨的一系列具體任務，表明了俄共的態度和立場。俄共十五大選在俄共恢復重建二十周年之際召開，圓滿地完成了各項日程，規劃了俄共未來的工作方向，這對俄共下一步的發展至關重要，必將在俄共的發展史上起到承前啟后的關鍵作用。對此，讓我們拭目以待。

注釋：

[1]http://www.gazeta.ru/politics/elections2011/2011/12/09-a-3921406.shtml.

[2]http://www.politcom.ru/13083.html.

[3]Облuк nарmuu http://gazeta-pravda.ru/content/view/13772/79.

[4]О Политическом отчете Централъного Комитета КПРФ XV съездy партии. Доклад Председателя ЦК КПРФ Г. A. Зюганова. http://kprf.ru/party-live/cknews/115790.html.

[5]Доклад В. Ф. Рашкина на XV Cъезде КПРФ об изменениях и дополнениях в Устав КПРФ. http://kprf.ru/party-live/cknews/115796.html.

(李亞洲，山東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