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鑒馬克思學 超越馬克思學

作者:陳葉軍    發布時間:2014-06-16   
分享到 :

近些年,中國馬克思學作為學術流派之一,登上了我國馬克思主義研究的學術舞台。6月7日,“中外馬克思學研究的歷史、現狀與走勢”學術研討會在北京師范大學舉行。與會學者認為,源於國外的馬克思學對於我國馬克思主義研究具有借鑒價值,有助於推動我國學界對馬克思文本的研究和對馬克思主義史的探索。

認識馬克思學

馬克思主義研究的特殊方式

何為馬克思學?馬克思學由蘇聯馬克思主義學者大衛·梁贊諾夫創立,並由法國學者M.呂貝爾發揚光大。呂貝爾認為,當馬克思研究形成一定規模和系統,就成了一門學問。北京師范大學教授魯克儉表示,馬克思學研究包含三個層面,即馬克思生平事業研究、馬克思著作版本研究以及馬克思思想理論研究。

早在20世紀80年代,我國學界就開始對馬克思學進行研究和分析。“馬克思學是一種學術研究方式。”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聶錦芳說,它致力於對經典作家原始文獻、文本的編輯和考証,希望藉此還原他們的原始思想及其表述、論証過程。他認為,馬克思學代表著20世紀以來馬克思主義研究的一種特殊思路和方式,按照梁贊諾夫、呂貝爾創立這一學派時的理解,馬克思的學說是在人類自我解放歷史的漫長過程中產生出來的,馬克思不曾拒絕任何東西,相反,他對一切都仔細加以審察和改造。因此,馬克思學研究要求后繼者繼續馬克思的思想歷險,追隨馬克思去探索他所觸碰過的一切問題。

“在今天的國際大背景下,能夠喚起人們懷念馬克思的正是馬克思批判資本主義的問題意識。”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魏小萍提出,無論是“馬克思主義之前的馬克思”還是“馬克思主義之后的馬克思”,無論是“回到馬克思”還是“重讀馬克思”,提出或者追求這些研究潮流的人們,從某種意義上說,都是在時代的語境中,強調以馬克思哲學思想為核心的馬克思主義特有的問題意識,強調這一問題意識與當下世界和人類自身命運的休戚相關。

借鑒馬克思學

以文本為基礎但不搞文本絕對化

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不同於文學作品創作,學者寫論著不同於作家寫隨感。“學術離開思想猶如軀干沒有了靈魂,而脫離學術基礎的思想則是一種虛妄。”聶錦芳說,在馬克思主義研究這塊園地,有些學者不屑於做具體的資料積累、細節考証、條分屢析的爬梳工作,這種現象需要改變。

聶錦芳舉例說,馬克思人學思想成為近年馬克思研究的熱點之一。蘇聯人學學會負責人之一阿達那紹夫從馬克思文本出發,對馬克思人學理論做出了發展。阿達那紹夫以馬克思“把人的世界還給人”為線索,辨析了其內涵和意義所發生的擴展、深化和變遷,以及在馬克思思想中的地位,出版了長達713頁的資料研究集《馬克思著作中關於“人”的問題的論述輯錄》。聶錦芳不無感慨地說,“以史出論”,“用材料說話”,書中所闡釋的馬克思思想深邃而准確。

受訪學者表示,當前應加強對馬克思文本的學術研究。魏小萍說,學界要借助《馬克思恩格斯全集》歷史考証版(MEGA2)的編輯出版機遇,加強對馬克思與恩格斯、馬克思與馬克思主義關系的深入研究,進一步梳理馬克思思想理論的深層發展路徑。然而,在考証和梳理文獻、文本的同時,更需要對其進行宏觀和整體性把握。“MEGA只是為馬克思思想研究提供了權威的文本基礎,並不意味著對馬克思思想的理解和解釋有了終極結論”,聶錦芳強調,真正的研究最終應體現在對文本、文獻的解讀、分析和評論中,換句話說,進行馬克思思想研究,既注重實証,以文本為基礎,但又不“唯實証論”,不搞文本絕對化。

超越馬克思學

引領馬克思主義研究新走向

魯克儉介紹說,國外的馬克思學研究主要有兩種路向,一種作為MEGA編輯者的蘇聯東歐學者,偏重文獻學版本考証﹔另一種是西方學者,側重於馬克思思想研究。兩者各有利弊,前者擅長版本考証,但受教條主義影響,在馬克思思想研究方面較為僵化﹔后者思想活躍,常常能夠提出新問題、得出新結論,但在利用MEGA及其文獻學最新成果方面存在欠缺,一些結論大膽新穎卻有過度詮釋之嫌。

“我國的研究者應當結合國外學者的特長,在充分掌握國際文獻學最新研究成果的基礎上,以我們自己的視角對馬克思的思想進行准確闡釋,以形成馬克思學研究的中國學派,在國際學界發出中國聲音。”魯克儉說。

MEGA2的出版,為中國馬克思主義學者與國外學者開展平等學術對話,並在國際學界發出自己的聲音,提供了難得的契機。魯克儉表示,我們現在開展馬克思學研究,不是僅僅為了駁倒西方學者,而是為了服務於中國的馬克思主義研究﹔不是滿足於在西方學者制造的話題中打轉,而是為了超越源自國外的馬克思學,從而引領馬克思主義研究的新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