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改定《資本論》第三卷名稱

1883年3月14日，馬克思逝世。隨后，人們一再向恩格斯詢問馬克思遺著的情況，尤其關注馬克思是否留下了《資本論》第二卷手稿。這裡所說的第二卷包括現行的《資本論》第二卷和第三卷。實際上，馬克思剛去世的那段時間，恩格斯也不能確定第二卷手稿是否保存了下來。

1883年3月25日，馬克思生前的管家海倫·德穆特在協助恩格斯整理馬克思遺物時找到了一大捆手稿。恩格斯判斷這其中有《資本論》第二卷的絕大部分內容，於是，他當天就向馬克思的大女兒勞拉·拉法格寫信說明了情況。他的判斷果然正確。經過約一年的初步整理，恩格斯決定將這些手稿分為獨立的兩卷發表。

1885年春夏之際，恩格斯對第三卷手稿進行了辨讀。他白天向排字工人口授手稿，晚上再校閱謄寫稿。在1885年4月23日給俄國經濟學家丹尼爾遜的信中，恩格斯說：“這些珍貴的手稿對我則是最大的科學享受的來源。”為早日發表手稿，恩格斯投入了全部時間，甚至中斷了自己的科學研究。但他沒料到，《資本論》第三卷的編輯會持續十年之久。

1992年，《馬克思恩格斯全集》歷史考証版第二部分第4卷第2冊發表了《資本論》第三卷基本手稿，也就是恩格斯編輯出版現行《資本論》第三卷的主要依據。目前，這一卷內容艱深的手稿已由中央編譯局完成翻譯，現已定稿並列入出版計劃，將來讀者會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二版相關卷次中一睹其真面目。

在編輯出版《資本論》第三卷的過程中，恩格斯對馬克思遺留手稿進行了哪些改動和調整？這些變化的意義何在？我們以恩格斯對《資本論》第三卷名稱的改定為例進行說明。

我們知道，三卷《資本論》，每一卷的名稱各不相同。第一卷名為《資本的生產過程》，第二卷為《資本的流通過程》，第三卷為《資本主義生產的總過程》。第一卷是馬克思生前發表的，其名稱是馬克思自己確定的。第二卷的名稱是恩格斯採納馬克思手稿確定的。在第三卷基本手稿中，馬克思自己寫下的標題為“總過程的各種形態”，恩格斯將其改為“資本主義生產的總過程”。改動的理由可能有兩個：前兩卷分別研究生產過程和流通過程，而第三卷要考察資本運動的整體過程﹔總過程和生產過程、流通過程互相呼應。

實際上，改后的名稱和全卷內容對應程度有所降低。在第三卷基本手稿中，馬克思確定了總過程的各種形態及其演進順序，但對各種形態和向前轉化論述不足。特別是生息資本部分，馬克思的手稿更不完備，有一個部分僅僅包含議會報告摘抄和點評。恩格斯在編輯這一篇時也是幾易其稿、頗費周折。由此可見，馬克思為第三卷擬定的名稱“總過程的各種形態”更切合實際內容，恩格斯雖然看到了第三卷的理論任務並改定了名稱，但他作為編者無權也無力改寫手稿內容。

另一方面，恩格斯將前兩卷標題中的“資本”在第三卷標題中擴展為“資本主義生產”，從而明確了《資本論》的研究和批判對象，也使名稱更加通俗易懂，不易誤解。在1885年6月3日致德國工人運動活動家左爾格的信中，恩格斯更是直截了當地指出了《資本論》第三卷的批判意義：“可是第三卷則又如雷鳴電閃，因為它第一次從總的聯系中考察了全部資本主義生產，完全駁倒了全部官方的資產階級經濟學。”

在編輯發表《資本論》第三卷的過程中，恩格斯還改動了其他術語，壓縮了某些篇章，將手稿中簡短晦澀的詞句改寫得明白曉暢，為我們理解馬克思手稿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幫助。

（作者單位：中央編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