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無恙，致敬英雄之張佐臣、許白昊、楊培生

為回望早期中國共產黨人“革命理想高於天”的信仰力量、艱苦卓絕的開拓斗爭、舍生取義的無畏犧牲，從中汲取繼續奮進的強大精神力量，由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組織，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龍華烈士紀念館編寫，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龍華英烈籠-傳》系列叢書，值此慶祝建黨百年之際，致敬為真理上下求索、為信仰奮斗犧牲的革命先驅者們。叢書首批選取11位龍華英烈，按照其生平脈絡，以圖文並茂的方式敘寫龍華英烈們在風雨如晦中篳路藍縷的艱難尋路、為中國革命披肝瀝膽的英勇奮斗，彰顯早期中國共產黨人救國救民的初心。

張佐臣

張佐臣（1906—1927），浙江平湖人。1924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早年在上海楊樹浦日商大康紗廠做工，是該廠工會的最早組織者。1925年領導上海日商紗廠工人大罷工。1926年9月赴無錫領導工運。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回滬任上海總工會副委員長。同年，在中共五大上當選為中央監察委委員。6月29日在上海被捕，7月1日犧牲。

天下工人都是自己人

1925年8月20日，上海紗廠總工會成立，張佐臣被推選為主要負責人之一。他同時擔任中共上海（江浙）區委候補委員，分管群眾工作。為了讓更多工人群眾得到接受教育的機會，張佐臣加緊開辦浦東平民學校。

1925年秋，張佐臣在浦東陸家宅（爛泥渡）開辦了一所平民學校，他兼任校長和教師，工會出錢買了一批課桌、凳子，位子不夠，工人自己帶凳子來。平民學校採用講故事等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進行教學，吸引了許多工人來校學習。祥生船廠、日華紗廠、英美煙廠工人聽說上海總工會在浦東辦學校，想到能讀書，而且報名手續簡便，免收學費（隻收2角錢燈油錢），便一窩蜂地涌進工會，爭先恐后地搶著報名入學。學校的房子是租來的，隻有二樓兩間和底樓一間房間，容納不了成百上千的工人。學校教師自願多辛苦點，增加了日班，好讓更多工人接受黨的教育。

一個秋夜，學校正式開學。從沒跨進過學校大門的貧苦工人，心情愉快地走向自己的工人學校。

工人們都進入教室后，張佐臣一擺手，大家安靜下來，開始上課了。第一課是：你是工人，我是工人，天下工人都是自己人。

張佐臣教會工人識字后，合上書本，向大家談革命道理。“世界上什麼人最能干最有用？是勞動人民！”張佐臣繼續說，“我們工人都靠勞動吃飯，誰都不想壓榨誰，沒啥利害沖突，應該你拉我，我幫你，大家團結一致，反對帝國主義和軍閥的壓迫。”怕自己講得不夠透徹，張佐臣指了指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工人徐敏暢，點了點另外一個工人：“你是寧波人，他是上海人，隻要是工人，決不能分幫派，要做到千條繩搓成一條繩，千股勁擰成一股勁。我們要團結得緊，更要有工會的好領導，靠參加什麼幫，結拜什麼弟兄來與帝國主義斗爭，吃虧多勝利少。”

這天晚上，張佐臣足足講了兩個小時，下課時間到了，工人們還意猶未盡，誰都不肯走。

平民學校的老師鼓勵工人們積極參加大罷工中的各項活動，並親自帶領學生到浦東郊區，向農民兄弟開展反對帝國主義的宣傳，對工人有很大的吸引力。原來一放工就在茶館裡聽說書消磨時光的工人，有很多成了平民學校的學員。許多學員經過學校的教育，識了字，提高了覺悟，逐漸成為工會的活躍分子，他們中的大多數成為上海工人三次武裝起義的先鋒，義無反顧地投入了大革命的洪流。

（沈 潔）

下班途中的滬東卷煙廠工人

許白昊

許白昊（1899—1928），湖北應城人。少年時立志做中國有用之人，毅然走出家門到武漢、上海求學謀生。1922年初加入中國共產黨。中共二大代表，在中共五大上當選為中共中央監察委委員。1928年2月任中共江蘇省委委員，同月17日因叛徒告密被捕，6月6日在上海英勇就義。

我願淌干眼淚，我願洒盡碧血

1920年11月，許白昊成為上海機器工會會員，從此走上開展工人運動的革命道路。在上海，許白昊加入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與書記部的同志一道，幫助上海工人建立了上海煙草工會、印刷工會、紡織工會浦東分會、郵務友誼會、海員工會等工會組織﹔組織上海各工會代表團，召開工界外交大會、五一紀念大會和示威游行﹔組織領導上海日華紗廠、上海郵局工人罷工等斗爭﹔舉辦工人補習學校、工人子弟學校。

1922年6月，許白昊被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派回武漢。到任后，許白昊學習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的辦法，與林育南、項英等一起籌辦了《勞動周報》。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武漢分部成立后，許白昊被派到漢陽鋼鐵廠，從辦工人夜校入手，逐步發展勞動組合。各廠工人的勞動組合，在團結組織工人進行斗爭中起了巨大作用。由於武漢分部卓有成效的工作，武漢工人運動迅速掀起了高潮。

1922年7月初，湖北督軍蕭耀南、省長劉慶恩明令解散漢口租界人力車夫會。7月16日，漢陽鋼廠工人俱樂部召開成立大會，軍警包圍會場，逮捕工人，開除俱樂部職員72人。漢陽鋼鐵廠工人為了保衛自己的組織，反對官廳和資本家的壓迫，舉行了聲震全國的罷工斗爭。武漢分部許白昊、林育南、林育英等參與領導了這次罷工，成立了以許白昊為首的罷工委員會。

漢陽鋼鐵廠罷工的勝利，標志著武漢工人運動發展到一個新的階段。罷工前，還不能打出工會的牌子，隻能用工人俱樂部名稱﹔罷工勝利后，公開建立了工會組織，會員迅速發展到2000余人。被廠方開除的工人俱樂部職員，受到工人擁護，選進了工會。許白昊被選為工會執行委員長。

許白昊所領導的一系列轟轟烈烈的工人運動，喚醒了廣大工人的覺悟，促進了工人階級的發展壯大，使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勢。正如他在《鵑血》一文中所寫的：“我心成碎片，我憤破胸膛，我願淌干眼淚，洗淨大千世界，我願洒盡碧血，參透昏聵人生。”這是許白昊的詩作，他用自己的一生實踐了這豪邁的諾言。

（周春燕）

中共五大后許白昊（后排左一）與部分代表合影

楊培生

楊培生（1883—1927），江蘇川沙（今上海）人。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任祥生鐵廠工會會長，組織工人參加五卅運動。1926年，任中共浦東部委組織委員。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任上海總工會代理委員長。1927年任中共首屆中央監察委候補委員、中華全國總工會執行委員等職。同年被捕，英勇就義於龍華。

喬裝改扮的“五大”代表

1927年4月，黃浦江碼頭的氣氛如同這初春的天氣，透著一絲絲寒意。碼頭渡口的檢票處站滿了巡捕和敵探，正在對每一個來往的乘客進行盤查，生怕漏過什麼。此時，一個身著短褂、頭戴瓜皮帽的削瘦中年人往檢票處走來。“去哪裡？”一個巡捕端著槍凶神惡煞地喝到。“去漢口。”“做啥去？”“去尋生活。今年年口不好，屋裡廂快餓死了。”“為啥去漢口啊？哪能不在上海尋生活？”“上海今年生活不好尋，有遠房親眷講武漢的生活好尋，想去碰碰運道。”“快點上船，不要瞎走八走。”這個中年人其實是喬裝改扮后的楊培生。

作為工人領袖，楊培生早已被敵人視為“共黨要犯”，這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與敵人周旋。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大革命從高潮走向失敗，上海被白色恐怖籠罩，大批的共產黨人和工人領袖遭遇不測，黨組織也遭到了嚴重破壞。在這緊要關頭，中國共產黨准備在武漢召開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為下一步工作做好准備。楊培生作為上海代表，和其他幾位化裝成學生、商人、小販等不同身份的同志，分散在船艙的各個角落，一同前往。

到達武漢后，楊培生等人受到了湖北省黨部和婦聯、學聯等團體的歡迎，並參加了他們准備的歡迎會。在歡迎會上，楊培生向同志們介紹了上海工人在黨領導下的斗爭歷程和經驗。同時，他也誠懇地感謝了湖北工人兄弟在上海工人斗爭最艱苦的時刻給予的經濟援助。楊培生的講述，使得會議氣氛異常濃烈，不僅讓大家對上海的工人運動有了大致的了解，也讓大家對這個來自上海的工人領袖熟悉起來。4月27日，中共五大正式召開。在隨后幾日的會議上，因為深受大家信任，楊培生當選為首屆中共中央監察委候補委員。

會議結束后，楊培生回到上海，化名嫩枝，從浦東搬到位於四川路橫浜橋上海總工會秘密機關居住，投入恢復上海總工會的工作。

（沈申甬）

位於狄思威爾路（今溧陽路）的上海總工會秘密辦事處舊址

（來源：《黨史信息報》2021年9月29日第151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