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探索

﹝摘 要﹞“原理性創新”和“原理性理論成果”問題，是以理論的體系化和學理化為導向的。“原理性創新”，是馬克思主義科學原理和科學精神的學理彰顯，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品質和思想精粹的凝練﹔是馬克思和恩格斯之后馬克思主義的歷史性飛躍和階段性升華的標識。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探索，集中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從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發展上作出的探索，即“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作出了許多重大原理性創新”的探索﹔二是從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上作出的探索，即“重點研究闡釋我們黨提出的新理念新論斷中原理性理論成果”。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探索，拓展了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體系性創新和學理性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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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問題，在黨的二十大召開之前，2020年7月中央召開的學習《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出版座談會上就已經提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成果，是對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堅持和運用，更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作出了許多重大原理性創新。”黨的二十大之后，2023年6月在二十屆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體學習的講話中，習近平對“原理性理論成果”問題闡釋時提出：“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要不斷深化理論研究闡釋，重點研究闡釋我們黨提出的新理念新論斷中原理性理論成果，把握相互的內在聯系，教育引導全黨全國更好學習把握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理論體系。”“原理性創新”和“原理性理論成果”問題，是以理論的體系化學理化為導向的，是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體系結構和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體系結構為學理依循的。

一、“原理性創新”是馬克思主義科學原理和科學精神的學理彰顯

馬克思和恩格斯創立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是以一系列基本原理的形成為標志的。沒有基本原理，就不會有理論體系﹔不堅持和發展基本原理，也就不可能堅持和發展這一理論體系。“原理性創新”實際上就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特征和學理意蘊的體現，也就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品質和思想精粹的凝練。

19世紀40年代至60年代末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形成時期，它以1848年《共產黨宣言》發表和1867年《資本論》第一卷德文第一版出版為顯著標志，以馬克思和恩格斯實現的一系列“原理性創新”為過程特征和學理依循。19世紀70年代初以后，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新的發展中，繼續在“原理性創新”上作出多方面的新的探索。

“世界歷史”理論是馬克思和恩格斯1845年10月至1847年4—5月間在《德意志意識形態》手稿中提出的基於唯物史觀的重要命題，揭示了資本主義時代社會發展的基本原理。馬克思恩格斯提出，隨著資本主義社會生產力的巨大增長和高度發展，“各民族的原始封閉狀態由於日益完善的生產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間的分工消滅得越是徹底，歷史也就越是成為世界歷史”﹔“世界歷史”進程所昭示的“各個人的世界歷史性的存在，也就是與世界歷史直接相聯系的各個人的存在”趨勢，必然向人的全面發展的共產主義進展。“世界歷史”作為馬克思主義創立時期“創新性原理”，是以資本主義歷史的必然性和歷史發展的過渡性為理論特征和學理意蘊的。直到1867年《資本論》第一卷出版時，馬克思依然堅持“世界歷史”發展趨勢的基本原理，如認為“工業較發達的國家向工業較不發達的國家所顯示的，只是后者未來的景象”。19世紀70年代初期以后，馬克思和恩格斯對“世界歷史”的理解發生了變化。1872年9月，馬克思在阿姆斯特丹群眾大會上的演說中提出：“工人總有一天必須奪取政權，以便建立一個新的勞動組織”，“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斷言，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到處都應該採取同樣的手段”﹔相反，“必須考慮到各國的制度、風俗和傳統”等方面的特征，完全可能用不同的手段，“最終地建立勞動的統治”。19世紀70年代初期之后，在對東方社會尤其是在對俄國經濟社會關系變化趨勢的深入研究中，馬克思和恩格斯在肯定“世界歷史”統一性和普遍性的同時，更多地關注“世界歷史”的差異性和多樣性問題，提出了“世界歷史”進程中的“跨越卡夫丁峽谷”的問題。馬克思提出：“俄國為了採用機器、輪船、鐵路等等，是不是一定要像西方那樣先經過一段很長的機器工業的孕育期呢？”馬克思的回答是：“俄國可以不通過資本主義制度的卡夫丁峽谷，而把資本主義制度所創造的一切積極的成果用到公社中來。”在“世界歷史”進程中，像俄國這樣的國家是可以走出一條“不經受資本主義生產的可怕的波折而佔有它的一切積極的成果”的道路。“跨越卡夫丁峽谷”理論成為馬克思對“世界歷史”探索的“原理性創新”的發軔，開辟了20世紀馬克思主義關於經濟文化落后國家社會發展道路的“原理性創新”的探索之路。

與馬克思在阿姆斯特丹群眾大會演說同一年，馬克思和恩格斯在為《共產黨宣言》撰寫的“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提道：“不管最近25年來的情況發生了多大的變化，這個《宣言》中所闡述的一般原理整個說來直到現在還是完全正確的。某些地方本來可以作一些修改。這些原理的實際運用，正如《宣言》中所說的，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所以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根本沒有特別的意義。如果是在今天，這一段在許多方面都會有不同的寫法了。”在馬克思和恩格斯看來，《宣言》基本原理在運用於一些具體措施時出現的“過時”現象，是由於《宣言》發表以來社會歷史條件發生深刻變化的原因造成的，其中主要“由於最近25年來大工業有了巨大發展而工人階級的政黨組織也跟著發展起來，由於首先有了二月革命的實際經驗而后來尤其是有了無產階級第一次掌握政權達兩月之久的巴黎公社的實際經驗，所以這個綱領現在有些地方已經過時了。特別是公社已經証明：‘工人階級不能簡單地掌握現成的國家機器，並運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面對社會歷史條件的新變化，原有的基本原理必然要作出“原理性創新”。馬克思和恩格斯強調的是，經過巴黎公社革命，關於無產階級國家學說的基本原理需要根據無產階級革命發展的趨勢和特征作出“原理性創新”。原理運用過程出現的“過時”的現象，促使原理本身“可以做一些修改”，甚至需要作出“原理性創新”的新的探索。

19世紀70年代之后，馬克思和恩格斯還根據科學研究的新發現，對“原理性創新”問題作出新的探索。“至今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是《共產黨宣言》開篇第一句話。《共產黨宣言》發表40年后，恩格斯在1888年《共產黨宣言》英文版出版時，專門用注釋的方式，對這句話的內涵作出修改，提出“這是指有文字記載的全部歷史。在1847年，社會的史前史、成文史以前的社會組織，幾乎還沒有人知道”，后來由於史前史研究的一些新的發現，特別是“摩爾根發現了氏族的真正本質及其對部落的關系，這一卓絕發現把這種原始共產主義社會的內部組織的典型形式揭示出來了。隨著這種原始公社的解體，社會開始分裂為各個獨特的、終於彼此對立的階級”。恩格斯在對這句話新的闡釋中，對馬克思主義階級斗爭學說作出“原理性創新”的新探索。

19世紀70年代初之后，自然科學許多領域研究有著新的發現，恩格斯十分關注唯物辯証法在自然科學研究中的運用，特別是在《自然辯証法》及其他一些著述中，對自然界與社會關系之間的關系、自然史和社會史之間的關系，包括人與自然和諧與協調發展關系等問題的開創性研究中闡明：自然界在人類產生之前已經有過自己漫長的歷史﹔人類產生之后，自然界就成為人類社會存在的基礎和條件。恩格斯提出：“我們一天天地學會更正確地理解自然規律，學會認識我們對自然界習常過程的干預所造成的較近或較遠的后果。特別自本世紀自然科學大踏步前進以來，我們越來越有可能學會認識並從而控制那些至少是由我們的最常見的生產行為所造成的較遠的自然后果。”恩格斯認為，在消除了資本對自然佔有的無限貪欲之后，人們才可能最后地脫離那種對自然無限掠奪的狀況，“人離開動物越遠，他們對自然界的影響就越帶有經過事先思考的、有計劃的、以事先知道的一定目標為取向的行為的特征”。恩格斯的這些開創性研究，對馬克思主義自然觀基本原理作出多方面的“原理性創新”。

在紀念《共產黨宣言》發表170周年時，習近平提出：“要把《共產黨宣言》蘊含的科學原理和科學精神運用到統攬偉大斗爭、偉大工程、偉大事業、偉大夢想的實踐中去，不斷譜寫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篇章。”“原理性創新”是馬克思主義科學原理同與時俱進、守正創新理論品質中蘊含的科學精神之間的有機結合，是馬克思主義永葆生機活力的奧妙所在，是馬克思主義科學原理和科學精神相結合的理論升華和學理飛躍。“我們要以科學的態度對待科學，以真理的精神追求真理，不斷賦予馬克思主義以新的時代內涵”，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原理性創新”的學理根基和思想精髓。

二、“原理性創新”是馬克思主義階段性躍升和學理性創新的標志

馬克思主義作為一門“歷史的”科學，其基本原理的科學意義完全根植於社會經濟關系變化的現實之中。要從歷史、理論和社會經濟關系現實變化的結合中，探尋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及其基本原理的時代特征和理論內涵。“原理性創新”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內在規定的必然形式，馬克思和恩格斯之后的馬克思主義的歷史性飛躍和階段性升華，就是以“原理性創新”為標識的。

列寧主義就是在對馬克思主義的“原理性創新”學理基礎上，實現了20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歷史性飛躍。20世紀初，列寧深刻把握時代變化的本質特征，科學分析資本主義時代的新變化和無產階級革命的新情況，從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上，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20世紀初的時代變化和俄國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從多方面實現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原理性創新”，全面地堅持和創造性地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

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上，列寧在《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哲學筆記》等重要著述中，總結了19世紀和20世紀之交自然科學，特別是物理學發展的新成果，系統地闡明了辯証唯物主義的物質觀﹔針對唯心主義認識論的謬誤，深刻地闡明了辯証唯物主義的認識論，發展了實踐是認識的基礎和檢驗真理的標准的思想，從多方面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原理性創新”。在政治經濟學上，列寧在《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等重要著述中，從20世紀初世界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國際經濟關系發展總體的高度，深刻地揭示了“壟斷正是‘資本主義發展的最新階段’的最新成就”等一系列理論要義，創立了馬克思主義的帝國主義理論。列寧在對帝國主義理論的闡述中得出兩個重要結論：一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新變化，並沒有改變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歷史必然性，而且“正是從自由競爭中生長起來的壟斷，是從資本主義社會經濟結構向更高級的結構的過渡”﹔二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新變化，使得資本主義必然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問題直接推進到資本主義如何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問題上，“經濟和政治發展的不平衡是資本主義的絕對規律。由此就應得出結論：社會主義可能首先在少數甚至在單獨一個資本主義國家內獲得勝利”。列寧從多方面實現了政治經濟學的“原理性創新”。在科學社會主義上，列寧結合俄國無產階級革命的實際，深入研究了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國家學說與無產階級革命理論，撰寫了《國家與革命》等一系列重要著述，發展了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列寧依據當時階級斗爭的新的事實、新的經驗，在關於無產階級必須打碎資產階級國家機器的基本原理，在無產階級專政是無產階級革命的根本問題的基本原理上作出的“原理性創新”，實現了20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新的飛躍。

列寧一生不僅始終如一地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和基本原則，同時也注重一切從實際出發，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俄國革命和建設的具體實際結合在一起，不斷研究新情況，著力解決新問題，致力於提出新理論，使馬克思主義隨著時代的變化和社會實踐的變化而不斷發展。列寧主義就是在俄國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實踐中，對經濟文化落后國家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道路的問題探索，極大地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從關於社會主義取代資本主義的方式問題、關於社會主義取代資本主義過程中經濟制度的基本特征的問題和關於社會主義取代資本主義的經濟模式的選擇問題等多個方面，作出了馬克思主義的“原理性創新”。

毛澤東思想對馬克思主義的“原理性創新”，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第一次歷史性飛躍的學理依循，也是毛澤東思想之所以成為20世紀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標識。毛澤東思想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原理性創新”，集中體現在關於新民主主義革命、關於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關於革命軍隊的建設和軍事戰略、關於政策和策略、關於思想政治工作和文化工作、關於黨的建設等各個方面。1981年，黨的第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指出：“毛澤東同志把辯証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運用於無產階級政黨的全部工作，在中國革命的長期艱苦斗爭中形成了具有中國共產黨人特色的這些立場、觀點和方法，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

2013年12月，在紀念毛澤東誕辰120周年座談會的講話中，習近平對毛澤東思想關於新民主主義革命的理論要義，從五個方面的“創造性”上作出闡釋，這五個方面的創造性，深刻地包含了“原理性創新”的學理意蘊：一是在新民主主義革命道路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上，創造性地解決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實際相結合的一系列重大問題，深刻分析中國社會形態和階級狀況，經過不懈探索，弄清了中國革命的性質、對象、任務、動力，提出通過新民主主義革命走向社會主義的兩步走戰略，制定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總路線，開辟了以農村包圍城市、最后奪取全國勝利的革命道路﹔二是在無產階級政黨建設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上，創造性地解決了在中國這種特殊的社會歷史條件下建設馬克思主義政黨的一系列重大問題，把黨建設成為用科學理論和革命精神武裝起來的、同人民群眾有著血肉聯系的、思想上政治上組織上完全鞏固的馬克思主義政黨﹔三是在人民軍隊建設的“原理性創新”上，創造性地解決了締造一個在黨的絕對領導下的人民武裝力量的一系列重大問題，建成一支具有一往無前精神、能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的新型人民軍隊﹔四是在黨的革命的統一戰線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上，創造性地解決了團結全民族最大多數人共同奮斗的革命統一戰線的一系列重大問題，為黨和人民事業凝聚了一支最廣大的同盟軍﹔五是在戰略策略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上，創造性地提出和實施了一系列正確的戰略策略，及時解決了中國革命進程中一道道極為復雜的難題，引導中國革命航船不斷乘風破浪前進。這五個方面“創造性”，凸顯了“原理性創新”的意蘊，是毛澤東思想之所以成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的歷史性飛躍的根本標識，成為20世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顯著標志。

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偉大歷史進程中，毛澤東提出把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進行“第二次結合”，結合新的實際作出一系列“原理性創新”，豐富和發展了毛澤東思想的社會主義建設理論原理。2015年，在黨的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28次集體學習的講話中，習近平在回顧毛澤東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獨創性”理論貢獻時指出：毛澤東“在探索社會主義建設道路過程中對發展我國經濟提出了獨創性的觀點，如提出社會主義社會的基本矛盾理論，提出統籌兼顧、注意綜合平衡，以農業為基礎、工業為主導、農輕重協調發展等重要觀點”。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這些“獨創性”貢獻，也是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原理性創新”。

毛澤東在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內涵及其過程的理解中，已經包含了“原理性創新”探索的理論自覺。毛澤東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學理過程分作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化中國”的過程，就是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運用於中國具體實際，用以分析和解決中國實際問題的過程，即如毛澤東所指出的：“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現中帶著必須有的中國的特性，即是說，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這就是學理上“化中國”的過程﹔另一方面是按照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和方法，總結中國社會實際發展和中國共產黨人獨特實踐的經驗，使之上升為馬克思主義的新的思想和理論，形成具有“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新的內涵和形式，如毛澤東指出的：“要使中國革命豐富的實際馬克思主義化”，“要把馬、恩、列、斯的方法用到中國來，在中國創造出一些新的東西”，形成馬克思主義“原理性理論成果”。這兩個方面構成“化中國”和“中國化”的過程，前者主要是理論原理運用於實踐的過程，后者是實踐經驗在理性思維中上升到理論的過程﹔前者主要是理論指導和運用的過程，后者主要是理論性概括以及原理性創新的過程。“化中國”與“中國化”相輔相成、相互結合，在螺旋式上升中體現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的歷史過程和理論自覺，形成毛澤東對“原理性創新”的思想過程和學理特征。

三、新時代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原理性創新”

“原理性創新”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形成和發展的內在規定和必然過程，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內在規定的集中體現和獨特稟賦，也是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實現“原理性創新”的基礎和動力。黨的十八大以來，在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中，馬克思主義的“原理性創新”探索集中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從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發展上作出的探索，這就是中央召開的學習《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出版座談會上提出的“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作出了許多重大原理性創新”的探索﹔二是從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上作出的探索，這就是習近平在二十屆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體學習的講話中提出的“重點研究闡釋我們黨提出的新理念新論斷中原理性理論成果”。

從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發展上作出的探索來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原理性創新”，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上主要體現於：以深刻理解“辯証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是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的集中體現，是馬克思主義學說的思想基礎”為學理遵循，在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理論上，提出“要勇於全面深化改革，自覺通過調整生產關系激發社會生產力發展活力，自覺通過完善上層建筑適應經濟基礎發展要求，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更加符合規律地向前發展”，凸顯“生產力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最活躍、最革命的要素，生產力發展是衡量社會發展的帶有根本性的標准。這為我們分析社會發展提供了可靠依據”的原理性創新﹔“要堅持人民是創造歷史根本動力的歷史唯物主義基本觀點”，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充分尊重人民所表達的意願、所創造的經驗、所擁有的權利、所發揮的作用，“要健全人民當家作主的制度體系，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保証人民始終是國家的主人、社會的主人、自己命運的主人，享有更廣泛、更真實、更便捷的民主權利和自由”理論上的“原理性創新”﹔在對新時代中國社會主要矛盾的探索中提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是關系全局的歷史性變化，對黨和國家工作提出了許多新要求”，揭示了我國社會生產力水平總體上更加突出的問題是發展不平衡不充分，這已經成為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約因素，提出了“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的本質特征，對馬克思主義社會矛盾學說作出的“原理性創新”﹔在對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探索中，提出把握好“六個必須堅持”，即必須堅持人民至上、必須堅持自信自立、必須堅持守正創新、必須堅持問題導向、必須堅持系統觀念、必須堅持胸懷天下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及貫穿其中的立場觀點方法，是對辯証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的“原理性創新”。

在政治經濟學方面，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原理性創新”，以深刻把握“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我們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必修課”為學理依據，提出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理論，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並存，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等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既體現了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又同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相適應，是對馬克思主義關於社會基本經濟制度理論的“原理性創新”﹔新發展理念是馬克思恩格斯關於經濟的社會發展理論和人的全面發展理論的現實應用和理論創新，是對馬克思主義經濟社會發展理論的“原理性創新”﹔現代化經濟體系，是對我國經濟已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是跨越關口的迫切要求和我國發展的戰略目標，是對馬克思主義現代化建設理論體系和戰略謀劃的“原理性創新”﹔中國式現代化理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於自己國情的鮮明特色，是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康庄大道，是對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人類文明新形態理論，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推動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協調發展，創造了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這是對馬克思主義經濟社會和人的全面發展理論的“原理性創新”。

在科學社會主義方面，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原理性創新”，以深刻理解科學社會主義“揭示了人類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揭示了資本主義運行的特殊規律，為人類指明了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飛躍的途徑，為人民指明了實現自由和解放的道路”為學理基礎，落實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以黨的政治建設統領黨的建設各項工作，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全面推進黨的自我淨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把黨建設成為始終走在時代前列、人民衷心擁護、勇於自我革命、經得起各種風浪考驗、朝氣蓬勃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的“原理性創新”﹔堅持把黨的政治建設擺在首位，堅持加強黨對經濟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堅守人民立場思想，始終把人民立場作為根本立場，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堅持抓住人民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要完善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制度機制，保障人民平等參與、平等發展權利，讓每一位辛勤勞動、艱苦奮斗、創新創造者都有夢想成真、人生出彩的機會”，“不斷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朝著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不斷邁進”的“原理性創新”﹔在人與自然關系上，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牢固樹立和切實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讓人民群眾在綠水青山中共享自然之美、生命之美、生活之美，走出一條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的原理性創新。中國式現代化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既造福中國人民，又促進世界各國現代化，“實現現代化是世界各國不可剝奪的權利。西方現代化進程曾給廣大發展中國家帶來了深重苦難”，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以中國和非洲為代表的第三世界國家相繼實現獨立和發展，不斷糾正現代化進程中的歷史不公，必將掀起全球南方現代化熱潮，攜手推進公正合理的現代化、攜手推進開放共贏的現代化、攜手推進人民至上的現代化、攜手推進多元包容的現代化、攜手推進生態友好的現代化、攜手推進和平安全的現代化等關於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原理性創新”。

四、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體系的“原理性創新”

從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方面作出的探索，“原理性創新”集中體現在習近平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講話中提出的九個方面的體系化和學理化概括之中，賦予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以新時代“原理性創新”的理論挈要和思想特征。

一是在人類社會發展規律思想上，把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統一起來、同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統一起來。要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當今世界，要說哪個政黨、哪個國家、哪個民族能夠自信的話，那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族是最有理由自信的”。這是對堅持“四個自信”同“堅守共產黨人的理想信念”和“為共產主義奮斗終身”相結合理論的“原理性創新”。

二是在堅守人民立場思想上，提出“始終把人民立場作為根本立場，把為人民謀幸福作為根本使命，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要堅信黨的根基在人民、黨的力量在人民，堅持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充分發揮廣大人民群眾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不斷把為人民造福事業推向前進。形成尊重人民主體地位和首創精神，始終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凝聚起眾志成城的磅礡力量，團結帶領人民共同創造歷史偉業的“原理性創新”。

三是在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思想上，遵循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相互作用、相互制約，支配著整個社會發展進程的學理基礎﹔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中國共產黨人接力探索、著力解決的重大問題﹔提出“要勇於全面深化改革，自覺通過調整生產關系激發社會生產力發展活力，自覺通過完善上層建筑適應經濟基礎發展要求，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更加符合規律地向前發展”的“原理性創新”。

四是在人民民主的思想上，要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提出“在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有機統一中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不斷加強人民當家作主的制度保障，加快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充分調動人民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更加切實、更有成效地實施人民民主”﹔我國全過程人民民主實現了過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實質民主、直接民主和間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國家意志相統一，“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社會主義民主”﹔我國的人民民主貫穿在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政治生活的全過程，形成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原理性創新”。

五是在文化建設的思想上，提出“要立足中國，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社會發展各方面，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不斷提高人民思想覺悟、道德水平、文明素養，不斷鑄就中華文化新輝煌”的原理性創新。

六是在社會建設的思想上，提出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抓住人民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不斷保障和改善民生，促進社會公平正義，“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不斷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朝著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不斷邁進”的原理性創新。

七是在人與自然關系的思想上，堅信“自然是生命之母，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人類必須敬畏自然、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提出要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牢固樹立和切實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讓人民群眾在綠水青山中共享自然之美、生命之美、生活之美，走出一條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的原理性創新。

八是在世界歷史的思想上，堅守中國對外開放，不是要一家唱獨角戲，而是要歡迎各方共同參與﹔不是要謀求勢力范圍，而是要支持各國共同發展﹔不是要營造自己的后花園，而是要建設各國共享的百花園﹔提出“堅持和平發展道路，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堅持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不斷拓展同世界各國的合作，積極參與全球治理，在更多領域、更高層面上實現合作共贏、共同發展﹔在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中，堅定地站在歷史正確的一邊、站在人類文明進步的一邊，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旗幟，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推動落實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推動構建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世界，作出“同各國人民一道努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把世界建設得更加美好”的原理性創新。

九是在馬克思主義政黨建設的思想上，要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著力提高執政能力和領導水平，著力增強抵御風險和拒腐防變能力，不斷把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推向前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堅持和完善黨的領導，是黨和國家的根本所在、命脈所在，是全國各族人民的利益所在、幸福所在。提出“持之以恆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堅持把黨的政治建設擺在首位，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永遠保持共產黨人政治本色，“把黨建設成為始終走在時代前列、人民衷心擁護、勇於自我革命、經得起各種風浪考驗、朝氣蓬勃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的原理性創新。

這九個方面的“原理性創新”，對新時代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歷史性發展和階段性躍升有著重要的意義。一是清晰了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中“原理性創新”中“源”和“流”的關系。在關於堅守人民立場思想中，馬克思主義的理論之“源”在於：“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最鮮明的品格”，堅守人民立場貫穿於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全部內容之中﹔新時代“原理性創新”的思想精粹就是“尊重歷史規律的必然選擇，是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自覺擔當”。馬克思主義理論這一“源”和“流”的關系，刻畫了“原理性創新”中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歷史賡續和時代發展的鮮明底色和思想真諦。二是深化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原理性創新”中蘊含的科學理論和科學精神的深相契合。馬克思主義關於人民民主思想基本原理的內涵就是：“‘以新的真正民主的國家政權來代替’。國家機關必須由社會主人變為社會公仆，接受人民監督。”從民主政治建設中的“監督”，到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制度保障”“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思想的形成，彰顯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時俱進、守正創新的理論品質，揭示了新時代“原理性創新”的思想精髓和學理升華。三是闡明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原理性創新”，對馬克思主義歷史性發展和階段性躍升的重大意義。關於世界歷史的思想，最初只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的科學“預言”，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最新發展中，這一思想“已經成為現實，歷史和現實日益証明這個預言的科學價值”，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上實現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原理性創新”，昭示了21世紀馬克思主義“原理性創新”的理論標識和思想輝煌。

五、新時代“原理性創新”開辟了21世紀馬克思主義新境界

2018年5月，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的講話中，習近平提出了“不斷開辟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二十一世紀馬克思主義新境界”的新思想。“21世紀馬克思主義”提出之初，習近平就認為：21世紀馬克思主義是以“觀察時代、解讀時代、引領時代”為學理特征，以鮮活豐富的“當代中國實踐”為思想自覺和理論底色的﹔是以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創新和理論創造，用寬廣視野吸收人類創造的一切優秀文明成果，堅持在改革中“守正出新、不斷超越自己”為思想品質和理論風范的﹔也是以博採眾長、不斷完善自己，“不斷深化對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認識”為理論特征和思想精髓的。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的探索，為21世紀馬克思主義確立了深刻的思想內涵和學理意境。

第一，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以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理論特征的新概括為學理依據，拓展了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體系性創新和學理性升華。2018年5月，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的講話中，習近平從馬克思主義歷史發展和時代意蘊上，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過程的理論特征作出三個方面的新的概括，拓新了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的學理化依據，形成了推進21世紀馬克思主義體系化的思想基礎：一是馬克思主義“科學性和真理性”的理論特征，在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中得到更為集中的體現，使我們黨對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科學認識提升到新的高度，從三大規律認識的高度拓展了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原理性創新”的新境界﹔二是馬克思主義“人民性和實踐性”的理論特征，在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中得到更為深刻的凝練，在理論創新主體和實踐創新過程的系統集成中，不斷豐富和推進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新路向﹔三是馬克思主義“開放性和時代性”的理論特征，在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中得到更為顯著的升華，不斷賦予馬克思主義以新的時代內涵，彰顯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時代精神。“科學性和真理性”“人民性和實踐性”和“開放性和時代性”所體現的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特征，提升了“原理性創新”在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體系化境界和學理化意蘊。

第二，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以“兩個結合”的規律性認識為思想原則，升華了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歷史意境和時代特征。“兩個結合”是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百年歷程規律性認識的深刻揭示。2023年6月，習近平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提出：“在五千多年中華文明深厚基礎上開辟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是必由之路。這是我們在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中得出的規律性認識。”“兩個結合”規律性認識作為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最重要的啟示就在於：堅守好馬克思主義這個“魂脈”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個“根脈”，是理論創新也是“原理性創新”的基礎和前提。“兩個結合”所體現的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提升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根本原則和哲理規定。

第三，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以對大歷史觀的把握為歷史意識和現實關照，擘畫了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時代課題和理論指向。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習近平認為：“隻有在整個人類發展的歷史長河中，才能透視出歷史運動的本質和時代發展的方向。”縱觀世界社會主義500年“大歷史”，對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從理論到現實、從一國實踐到多國發展，以及從單一模式到多種樣式發展歷程作出深入闡釋，展現了社會主義“大歷史”的恢宏樂章，體現了新時代“大歷史”命題的深湛視域。對社會主義大歷史觀的深刻把握，有利於深化對社會主義思想、運動和制度的艱辛探索、砥礪奮進的歷史過程的理解﹔有利於增強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四個自信”的思想自覺﹔有利於深化和堅守共產主義的信仰、科學社會主義的信念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信心﹔也有利於深刻把握“原理性創新”歷史趨勢和時代本質，深刻理解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時代主題和理論指向。從大歷史觀上對馬克思主義作出“原理性創新”的探索，是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理論指向。2013年12月，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的講話中，對馬克思和恩格斯關於“社會基本矛盾推動社會發展的規律”作出“原理性創新”的探索。習近平指出：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提出的“兩個必然”論點，是“就人類歷史總的發展趨勢而言的，是歷史規律的必然指向”而言的﹔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提出的“兩個決不會”的論點，則“可以幫助我們理解為什麼資本主義至今沒有完全消亡，為什麼社會主義還會出現蘇聯解體、東歐劇變那樣的曲折，為什麼馬克思主義預見的共產主義還需要經過很長的歷史發展才能實現”。從“兩個必然”和“兩個決不會”相互結合的歷史辯証關系上看，才能夠更為深入地理解社會主義必然取代資本主義原理揭示的“歷史規律的必然指向”，也才能夠更為深刻地把握21世紀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向中三個“為什麼”課題的內涵，在“原理性創新”中深化21世紀馬克思主義時代主題和理論指向的把握。

第四，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原理性創新”，以對世界觀和方法論上“六個必須堅持”的理解為學理依據，升華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方法遵循和理論自覺。“六個必須堅持”本身有著顯著的“原理性創新”的意蘊，同時又有著重要的“原理性創新”的方法論指導。“必須堅持人民至上”，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屬性，黨的理論是來自人民、為了人民、造福人民的理論，人民的創造性實踐是理論創新的不竭源泉，這就是21世紀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根本價值所在﹔“必須堅持自信自立”，要堅守對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仰、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堅定信念，以更加積極的歷史擔當和創造精神為發展馬克思主義做出新的貢獻，這就是21世紀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方法論的根本立場所在﹔“必須堅持守正創新”，要以科學的態度對待科學、以真理的精神追求真理，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不動搖、不斷賦予馬克思主義以新的時代內涵。隻有守正，才能堅守正確方向不迷失方向、不犯顛覆性錯誤﹔唯有創新，才能把握時代、引領時代，緊跟時代步伐、順應實踐發展，這就是21世紀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方法論的理論品格所在﹔“必須堅持問題導向”，要有強烈的問題意識，以重大問題為導向，抓住關鍵問題進一步研究思考，著力推動解決我國發展面臨的一系列突出矛盾和問題，這就是21世紀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方法論的思維特質所在﹔“必須堅持系統觀念”，“系統觀念是具有基礎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不斷提高戰略思維、歷史思維、辯証思維、系統思維、創新思維、法治思維、底線思維能力，為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謀劃、整體性推進黨和國家各項事業提供科學方法，這就是21世紀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方法論的思想方法所在﹔“必須堅持胸懷天下”，要拓展世界眼光，深刻洞察人類發展進步潮流，積極回應各國人民普遍關切，為解決人類面臨的共同問題做出貢獻，以海納百川的寬闊胸襟借鑒吸收人類一切優秀文明成果，推動建設更加美好的世界，這就是21世紀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方法論的擔當精神所在。

新時代黨的理論創新所實現的“原理性創新”，是以新時代關於三大理論特征、“兩個結合”的規律性認識、大歷史觀視域、“六個必須堅持”方法論堅守等四個方面的理解和把握為基礎的，這四個方面本身既是“原理性創新”的重要內涵，又是實現21世紀馬克思主義理論“原理性創新”的體系性創新和學理性升華。

﹝作者簡介﹞顧海良，教育部社會科學委員會副主任委員。

本文載於《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5年第6期，注釋從略，引用請參考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