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陈云同志主持的“七道江会议”
七道江会议旧址
在东北的大地上,1946 年12月至1947 年4月间,人民解放军曾有过“四保临江”的光荣历史。在这短短的四个多月里,南满我军在北满兄弟部队“三下江南”战役的密切配合下,胜利地粉碎了蒋军四次对临江解放区的进犯,挫败了东北敌人“先南后北、南攻北守”的战略方针,使敌人由重点进攻转为全面防御,我军由战略防御走向战略反攻。这一段既是我们在东北最艰难的历程,又是从困苦走向胜利的转折。夺取“四保临江”战役的胜利,是广大指战员贯彻执行党中央和毛主席关于《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方针的结果。1946 年12月间辽东军区党委召开的“七道江会议”,是直接决定这一胜利的关键会议。
为什么说这次会议如此事关重大?现将我所接触到会议前后的情况忆述如下。
乌云密布
1946 年秋,东北蒋军占领了四平后,深感兵力不足,鞭长莫及。为了改变其战线过长之颓势,采取了“先南后北、南攻北守”的作战方针,把“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于10月倾其东北主力八个师约十万人,分三年路向南满解放区进攻,妄图先破南满我军,解其后顾之忧,稳住后方,转而进攻北满,以实现其占领全东北之迷梦。我辽东军区基于敌强我弱之势,根据上级指示,主动避敌锐气,放弃了军区所在地安东,将机关迅速转移到临江。我四纵队完成了掩护机关和后方后撤的任务后,于10月底至11月2日,在新开岭地区全歼蒋介石嫡系部队五十二军第二十五师,而后奉命北上,也准备开到临江地区,与军区机关及三纵队主力会合。
北上的道路是非常艰难的。早在我们组织新开岭战役之际,蒋军其他部队已占领了通化、桓仁、安东、庄河等南满大部分解放区。敌所到之处,多方收罗土匪、特务,扶植地主、伪满人员,建立反动政权和组织各种游杂武装。大大小小的“坐山雕”趋炎附势,重新起来欺压群众,行凶作恶,反攻倒算。我不久前才建立起来的革命根据地,像刚露土的幼苗被践踏摧残下去。大批地方干部和革命群众被血腥镇压。惨绝人寰的白色恐怖,随着凄冷的严冬笼罩着南满大地。我们四纵打完新开岭战役后,冲破敌人几个师的追堵,沿太平哨、沙尖子、集安方向北上时,一路目睹的村镇,都被敌人破坏了。那些情景实在惨不忍睹,既令人毛骨悚然,又使人怒火万丈。敌人为了困死我们,想力设法从各方面进行封锁,所到之处,大量并村修路,妄图把老百姓同共产党、解放军隔绝起来,若知谁与我党我军接触,即抓去做苦工和受刑。群众被军和伪满人员整怕了,也不敢公开大胆地靠近我们。一路上,部队有时连找个向导都困难。所到圩镇,连一颗铁钉也买不到,马蹄脱了也找不到钉子订。我们在新开岭全歼敌二十五师时,打的是运动战,天气还不太冷,干部战士为了轻装行动,都把棉衣棉裤丢下。没有料到一打完仗就向北开进,找不到冬装补给。越往北走越冷,饥寒严重地威胁着部队,加之还带着几千俘虏,也找不到药品给伤病员治疗。战士们埋怨说:“打了胜仗为何还后撤?”一些老百姓见到我们往北走,都摇头叹气。有的人说:唐代薛仁贵征东,高丽将军盖苏文就沿此路进入一道江,经八道江向临江方向败退。满洲溥仪皇帝1945年也是沿这条路逃走,到大栗子被苏联红军所擒。你们不要重蹈覆辙呀!就算杨靖宁将军那样革命,被关东军追逼,无路可走,上了长白山,也没有下来,你们现在要走这条路,肯定有去无回!虽说我们不怕任何困难,但我们从来没有上过长白山,面对此情此景,也有些心寒。以前日本关东军在这一带搞过并村,因此我们越往北走,人烟越稀少,有时走了半天见不到一户人家。部队在没有冬装御寒的条件下连续长途行军,掉队人员较多,一时又找不到兵员补充,困难越来越多,指战员的思想问题越来越复杂。但是,由于各级党组织加强了思想政治工作,大讲红军长征、抗日战争如何战胜敌人和克服困准的传统作风,加上我们领导干部与大家同甘共苦,跟战士们一样走路,一起抬担架,终于克服了各种困难。到12月初,好不容易跋涉到铁厂子、六道江一带,与军区领导机关及三纵队主力会合了。
当我们到那里时,整个南满解放区的形势正在进一步恶化。我们只剩下长白山麓的临江、濛江、长白、抚松等四个县,其余地区全部沦陷。在这个荒凉狭小的地区里,长白山和两条大通沟占据了大部分土地,交通落后,人烟稀少,整个地区只有二十多万人。在此隆冬季节,中共中央南满分局、辽东军区、辽宁省委机关和安东省委机关一部分,以及三纵、四纵主力部队,都聚集在这小块山沟角落里,粮食供应困难,装备不足,兵员无着,一切人员的衣食住藏都成了大问题。加之敌四个师兵力正向这个地区猛扑过来,情况日益危急。面对这种险恶的局面,上上下下的心情都很焦急,议论纷纷,不知何去何从。
去留攸关
为了粉碎敌人的重点进攻,党中央和毛主席早就电示东北局要做各种准备。东北局于11月初决定,将原辽东、辽宁两个军区合并,并派陈云、肖劲光同志到南满统一领导对敌斗争。陈云同志任南满分局书记兼辽东军区政治委员,肖劲光同志任辽东军区司令员。我们四纵队到了六道江后,可能是为了保存和聚蓄力量,军区最初打算由机关率三、四纵队主力北上,渡过松花江,与北满主力会合,指示我带四纵队十一师和辽宁独立帅坚守长白山,牵制敌人。我们纵队领导干部对军区这个意图不大理解,感到南满根据地危在旦夕,都为南满命运担心。这个决定象寒风一样,一阵阵紧抽着人们的心,搞得上上下下都心乱如麻,议论纷纷。尽管如此,我们接到指示后,还是坚决服从,抓紧时间,做好上长白山的各种准备。部队已换了轻装备,筹备了上山的斧头、锯子、绳子等工具,带上了过冬用的辣椒面和其他东西。有的机关和部队即将分开,准备一部分北上,一部分上山。正当部队整装待发之际,军区又发出通知,要我们师以上干部去七道江开会。
“七道江会议”于12月11日开始,陈云同志有事在临江没到会,由肖劲光司令员主持。因他刚到南满不久,会议主要由肖华同志具体组织。会议主要内容是讨论目前南满的形势、今后的作战方针和布置军政教育训练问题。同时,大家也想借这个机会欢迎陈云、肖劲光同志来南满工作。会议首先布置了部队整训问题,紧接着讨论作战问题。当时大家都共同主张好好与敌人打几仗,但究竟怎样打,开始时出现了几种意见:一是把三、四纵队拉到临江正面并肩与敌作战。二是留三纵队在临江正面打,四纵队分散到敌后打。三是两个纵队留在南满力量小,不好打,要开到北满与其他兄弟部队相配合,打几个大仗,一块一块地吃掉敌人。几种意见各有理由,争论不休。随着争论问题的深化,不知不觉都把问题转到是坚持南满还是到北满的问题上来,出现了重大分歧,愈争愈烈。有的同志主张放弃南满北上。有的同志主张坚信在南满斗争。有的同志主张大部到北满,小部留在南满。也有的同志主张先在南满打一仗看看,打不赢就北上,打得赢就坚持下来不走,等等。当时虽是零下三十多度,外边滴水成冰,但同志们在小房子里争论这些问题时,就像开水在锅里翻滚一样,热闹得很。肖劲光同志听到大家这些意见后,非常谦虚谨慎,在此关键时刻,他没有武断下结论,而是发扬军事民主,让大家把意见都说出来。
主张放弃南满北上的理由:一是不能在长白山与敌人决战。因为敌人“先南后北”的作战计划,是想把我南满主力赶到长白山,在长白山决战,能将我消灭就消灭,消灭不了也把我困在山上饿死冻死。而长白山区地形狭窄,我大兵团作战没有回旋余地,加上兵员、粮草缺乏,不是主力久留之地。若在此地与敌决战,寡不敢众,势必把主力拚光,恰恰上了敌人的圈套。二是主力离开南满到了北满,以松花江为依托,可摆脱改主力追击。与北满主力会合后,兵力集中,力量雄厚,不会被敌人各个击破。三是到了北满,若有危急情况,可倚靠苏联,比较保险,等等。
主张坚持南满反对北上的理由:一是要把敌人主力拖在南满。敌“南攻北守”的作战计划,是打算在松花江结冰之前,以小部兵力凭江为险,阻我北满主力南下,而集中其主力围歼南满我军。但经过两个月作战,并未达到目的。现在眼看封江,天险即将夷平,心急如火,恨不得毕其功于一役,把我压缩,围歼于长白山下,或把我困死于长白山。如果我主力北上,只留小部兵力于南满,势必顶不住敌主力进攻和围剿,等于放弃南满。这正适合敌人的战略意图,解敌后顾之忧。从全局看,东北战场的胜负问题,虽说主要靠北满主力,但南满现在却是主要方面。要是我主力留在南满,与敌周旋,可在敌人的“屁股后边吊个大冬瓜”,拖住敌人的主力。这样坚持下去,我们困难多,代价大,但对整个战局有利。在南满吸引和杀伤敌人越多,越有助于全局的胜利。二是南满战略地位很重要,不能丢。南满是东北的工业中心,比较富,又是海上与内地交通要道。北满与南满相比,有几个不如:人口不如南满多,群众基础不如南满好,工业不如南满发达,气候不如南满暖和,地形不如南满有利。而南满小丘陵地多,便于大小部队活动。这些条件只要利用得好,我们定能在南满站稳脚。三是坚持南满,对今后战略反攻有利。主力若到北满,就失去南满的各方面基础,将来反攻回南满时,要花很大力气。若留在南满,既能积蓄力量,为反攻打下基础,又不让敌占区连成一大片,反攻时就容易得多。四是敌人在东北没有增加作战部队,正规军只有七个,其他是杂牌军,经过几个月作战,占领了许多地方,又背上很多“包袱”,拉长了战线和前后方距离,运输困难,兵力分散,不可能集中兵力马上置我于死地。五是既然到北满有危急可依靠苏联,那么留在南满有了危急也可在苏军管辖下的大连旅顺“避雨”,还有朝鲜也可作依托。六是如果集中力量打一仗再定去留之策,为时已晚,心情不定,决心不硬,可能打不赢,就是打赢了也出不去,走不了,损失会更大,不如早定坚持南满之计。
会议开了两天,去留的几种意见还僵持不下。会开到12日晚上,突然接到情报,获悉敌一个师已进至梅河口,一个师已向集安进攻。军区马上决定,会议提前结束,各师负责同志立即返回部队作准备,对付敌人进攻,先打一仗看看,打得赢就留在南满,打不赢就五个师到北满,四纵十一师和辽宁独立师留下坚守长白山。纵队以上干部留下来继续讨论南满军事方针和作战问题。因我是纵队政委,便留了下来。当时,我和军区参谋长罗舜初同志同睡一个床。他也主张留在南满,眼见敌人已逼近,而我们作战方针还未定,心急如焚,怎么也睡不着,老是与我议论去留问题。我见到其他同志也是一样,碰在一起都谈论这个事,有的人还争得脸红耳赤。不管哪一种意见,都是为了粉昨敌人的进攻,都是对革命战争高度负责的表现,只不过是各人看法不同罢了。
三槌定音
由于敌人开始进攻,我们对去留问题的意见还统一不起来,作战方针就更不好确定,军区党委便请陈云同志从临江来参加会议。
陈云同志是13日晚冒着大风雪连夜赶来七道江的。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人都在房子里烤火,焦急地等待着他,是之是留,等他来裁决。到了深夜10点多钟,他才赶到。他进来时,首先向大家问好,给人带来一种轻松亲切的感觉。有的同志说:“你辛苦了,身体好吗?天这么冷,还请你来解决问题。”有的说:“我们心情都很紧张,等你来决定问题。”他非常谦虚地说;“肖劲光同志是搞军事的,很有学问。你们都是搞军事的。我不是搞军事的,来了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主意还是靠大家出,办法靠大家想。”我们见夜深了,劝他早点休息,明天好开会。但他不肯,说要跟我们互相扯一扯。关于主力是到北满还是留在南满的问题,他来七道江之前,曾在临江征求过一些同志意见。到这里与我们交谈时,对南满的敌我情况还问得很细。他平时喜欢用“作文章”来比喻研究解决问题,这次也是一样,问我们:“在南满还有没有文章可作?”我们在房子里一边烤火,一边毫无拘束地议论着各种问题,陈云同志兴致勃勃地听着各方面的意见。一直到了凌晨3时,才分散休息。
14日,我本来有事要回六道江,但早饭后,陈云和肖劲光同志要我继续留下来开会,参加讨论南满军事方针问题。这天的会议由陈云同志主持。肖劲光同志先将前两天会议情况作了简要介绍。陈云同志听了后,又像昨晚一样,问大家:“你们看,南满还有没有文章可作?”我听了他这么一问,感到他不是来一板定案,而是来眼大家共同商量解决问题的。在这种民主风气之下,尽管外边敌情严重,形势咄咄逼人,但屋子里讨论问题的气氛还是相当活跃。有的同志说:南满没有多少文章可作了。有的同志却说:文章还是有做的,看是做什么文章,是作大文章还是作小文章?陈云同志在会上很少说话,一直耐心地听着各方面的意见,让大家各抒己见。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一个高级指挥员能这样充分发扬军事民主,从容不迫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我以前很少见到。
这种辩论足足进行了一天。到了晚上,陈云同志问:“南满能容纳多少部队?”我听他这么一问,估计可能要在南满作大文章,便回答说:“看怎么放法。要下决心放的话,长白山正面可以放一个军,安东一线可以放一个军,本溪、抚顺外围可以放一个军,辽南方向也可以放—个军。”有些同志同意这种看法,有些同志则表示异议。陈云同志见大家的意见仍不一致,便说:“我们不走了,都留在南满,一个人也不走!留下来打,要在长白山上打红旗,摇旗呐喊!”一言九鼎,落槌定音。为什么都留在南满?他说:南满战略地位相当重要,坚决不能丢。要是我五个师上北满,敌在南满则无后顾之忧,就有十个师跟着进北满。就算我两个纵队都到北满,顶多能对付敌一个军,但留在南满即可牵制敌四个军。权衡利弊,还是在南满大有作为。有人说长白山是瓜皮帽,别小看这个瓜皮帽,这是很有作用的。要是丢给敌人占了,我们即使在北满打了大胜仗,将来要回来就难了。只要把长白山留在我们手里,群众就有信心向着我们。有了根据地和群众,什么事情都好办!他还阐述了能够坚持南满的许多理由,号召大家团结起来,振作精神,鼓足信心,艰苦奋战,以新的姿态与敌人斗争到底!他当时是东北局副书记兼东北民主联军副政委,看问题的角度高,考虑问题全面,具有驾驭整个局势的能力。大家听了他的分析,都很信服,都拥护和赞成他的意见。他这一裁决,结束了几天来的争论,在关键时刻,稳定了众人的混乱心情,统一了大家的意见,改变了会议的气氛。我感到这一槌定音,过得淮,定了南满根据地的命运,定到了人们的心坎上。
要留在南满,怎么样留?主力部队是留在现地跟敌人硬顶?还是打出去?对于这一点,大家都主张派一部分部队插到敌人心脏地区活动,从后方积极打击敌人,逼其调回一部分兵力保“家”,减轻我临江正面的压力,这样,效果要比正而与敌硬顶好很多。
当讨论到由哪些部队打到敌后时,会议气氛又大变。你再着我,我看着你,都沉住气不表态。这种沉默僵持了好一会儿,使人很难受。因为已到深夜,不能再这样呆下去。肖劲光司令员就说:“谁能打出去?请自告奋勇。”大家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司令员催了几次,我就说:“我们四纵刚打先新开岭战役,就撤到这里,伤病员还没有很好处置,新兵尚未补充,几千俘虏还来不及消化,部队冬装还未解决。按理说,不应轮到我们出去,但为了顾全大局,如领导上需要我们出去,就是再困难我们也出去……”
“好!由你们打出去。”还未等我说完,陈云同志马上表态定夺,这算是他的第二槌定音。
接着陈云同志问:
“你们出去有什么困难?”我当时感到深入敌后,不知会碰上多少艰难,一时无从说起,只感到兵员未补上,无后方作战,力展比较单薄,便说:“要想把敌人拉回去,减轻正面压力,一个师出去不够,要—个纵队出去才有力量,对敌才有震撼作用。这样,我们主动性就更大,对付大股小股敌人也有把握。”大家对出去兵力问题,议论了一会儿,开始定—个师出去,后来又定两个师,最后陈云同志说:“一个纵队出去,到敌后大闹天宫,山上山下互相呼应。你们纵队要什么东西,首先保证你们。”肖劲光同志接着说:“远距离的情报,我们首先保证你们;俘虏未处理,交给其他部队处置;兵员不足,我们从地方部队抽调补充一部分;部队没有冬衣御寒,从三纵队和军区机关抽补给你们。”他们这么说,我感到是第三槌定音,心里非常激动。有许多问题我未想到,他们已经先想到了,说明他们对坚持南满斗争,已深思熟虑,胸有成竹。
会议一直开到午夜。对如何坚持南满的问题,进行了详尽的讨论研究。最后确定了坚决坚持南满,保持长白山区,坚持敌后三大块(即辽南、宽垣凰赛、沈四梅地区),扩大根据地的方针。为了粉碎敌人的进攻,会议决定遵照毛主席关于游击战与运动战相结合、外线作战与内线作战相结合的战术思想,以三纵队在正面进行运动防御;四纵队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与运动战,集中打仗,分散做群众工作,变敌人后方为战场,前后紧密配合,消耗和消灭敌人。
这次会议在前方炮火连天、内部意见发生重大分歧的情况下进行,从争争吵吵到统一意志,从准备放弃南满到坚决坚持南满,这一重大的转折,挽救了南满的危局。这是集体智慧的纳品,依靠大家对《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方针的深刻理解,同时依靠会议主持者的高瞻远瞩和坚持生动活泼的民主作风。会后战局的变化,完全证实了会议决策的正确性和重要作用。当时为了落实会议决定的方针,进行了深入动员,并随即迅速行动。军区领导机关和兄弟部队对四纵队深入敌后斗争,给予很大关怀和支援。为了解决兵源问题,军区从机关守精简人员,充实到作战部队中去,甚至把许多警卫员也补充到连队,还从医院动员了不少伤病号归队。此外,还从地方部队抽调兵员给四纵主力部队。当时有个省军区领导同志抽调兵补充四纵队不太满意,陈云同志亲自出面做工作,说:“没有野战军就没有你地方武装部队的存在,你们将一部分兵员交给野战军,是为了顾全大局,如果交出去后,地方丢了,由我陈云来负责!”同时,军区机关和三纵队兄弟部队抽调了部分冬装支援四纵队,保证我们按时挺进敌后。
(摘自: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共党史资料》,中共党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