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証:“狼牙山五壯士”的真實細節無可置疑【3】

清明祭英烈,有一種緬懷叫守護

作者:許述 唐文超    發布時間:2016-03-31    來源:解放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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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歷史”的“黑手法”

《細節》對“狼牙山五壯士”4個細節的質疑,本身就值得質疑。更重要的是,盡管《細節》對一些細節提出了質疑,但沒有也不敢否定最基本的事實——5位壯士寧死不降。《細節》為什麼要“丟西瓜揀芝麻”呢?郭鬆民接受採訪時指出:“用細節否定本質,用細節上的差異來否定歷史的大是大非。”

除此之外,《細節》還慣會利用當事人陳述同一件事的不一致進行所謂的質疑。然而,人的記憶會出錯,這並不為怪。再者,這些不一致的地方,多是不痛不痒、無關宏旨的細節。葛振林與宋學義,一個在南方,一個在北方,后來隻見過4次面,見面時也很少聊當年往事,沒有仔細比對回憶,減少回憶的差錯,結果被一些人加以利用。

按照某些人的臆想,親歷者沒有做到回憶一致,共產黨的宣傳人員也會“補救”。那麼,為什麼葛振林與宋學義等人的回憶就出現不一致的情況呢?殊不知,共產黨是允許這種“不一致”的,目的就是保持歷史的全面和客觀。

筆者有例証在手。比如,葉飛與麾下支隊長陳挺在1936年“南陽事件”中遇險,跳崖僥幸得脫,但具體細節眾說紛紜。不少文章說陳挺背著葉飛跳下陡崖,也有人說陳挺開始潛藏在密林中,等敵人散去才救下葉飛,但葉飛和陳挺的回憶錄都不是這樣:葉飛說陳挺隨后也跳了下來,陳挺則說他和葉飛遇險時不在一起,他先回到部隊,葉飛第二天才到。可見,這件事比“狼牙山五壯士”的“不一致性”復雜多了。

對這種分歧,葉飛於1982年12月7日接見閩東黨史工作者時說:“我跟他(陳挺 筆者注)對証,他還是堅持他的……記憶這個問題,也不是絕對的。因此,建議你們整理歷史資料時,不要強求一致,但要注明是誰說的,這樣就行了,說的人負責,這樣的資料保留下來有好處。”

日本人怎麼說

《細節》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敵方的人員,他們也是目擊者,但目前缺乏他們關於此事的陳述。”然其文中引述的日本人編著的《華北治安戰》一書中就有兩個日軍總結此次“掃蕩”對“共軍”印象的細節——“負責掩護主力退卻的部隊,即使兵力薄弱,也必進行頑強抵抗”“共軍哨兵在退卻之際,有故意向與主力相反方向退避的傾向”。日方寫下這兩條時,盡管沒有直接指“狼牙山五壯士”,卻肯定了這類事件的普遍存在。

筆者電話採訪國內以收集日軍史料見長的名家薩蘇,竟意外獲其無償提供了一些日方關於“狼牙山之戰”的資料。

薩蘇提供的8份資料中,最有價值的是日方當年的兩張報紙。其中一張報紙的標題為《山西省境內壯烈的掃蕩——消滅狼牙山戰敗的敵人》,作者是駐石家庄的特派員矢島。報道記述了日軍的英勇和戰績,動不動就殲滅八路軍游擊隊7000人、3000人,至於零散消滅的,就沒“資格”進入有限的版面了——包括“狼牙山五壯士”。這不難理解:八路軍對狼牙山3名烈士和2位壯士的宣傳和紀念有一個過程,日軍將5人逼下懸崖時,尚不知此事,不可能在即時報道中特別記上一筆。直到1943年9月,日軍再次掃蕩時,發現狼牙山有一座“三烈士塔”(1942年7月落成),才知道此事,並架炮摧毀。

薩蘇告訴筆者,1941年晉察冀軍區在迎擊日軍“掃蕩”中,涌現出許多英雄人物和感人事跡,“狼牙山五壯士”只是其中之一,但由於典型隻能有一個,其他人和其他事再感人,也隻能受點兒“委屈”,結果鮮為人知。薩蘇提供給筆者的另一張報紙《朝日新聞》,就記載了當時發生的一件感人事跡。該報道標題為《連結婚戒指都有抗日的字樣》,文章稱日軍打死了一名八路軍干部,發現其手上戴著一枚結婚戒指,內圈刻著4個字——“抗日救國”。

如果把視野從狼牙山轉向廣闊的抗日戰場,就會發現我軍還有許多“跳崖壯士”:

1940年夏,天津薊縣盤山根據地蓮花峰,7名八路軍戰士縱身跳崖,隻有馬佔東一人幸存﹔

1942年12月,河北淶水縣曹霸崗村雞蛋坨5名八路軍跳崖,1名排長未及跳崖中彈身亡,其余4人繼續跳崖犧牲﹔

1943年春,北京房山十渡鎮老帽山,6名八路軍戰士縱身跳崖,全部犧牲,沒有一個留下姓名﹔

1944年3月,內蒙古寧城縣山頭鄉李營子前山,50余名八路軍集體跳崖,9人犧牲,隻有3人留下姓名﹔

……

其中,最令人動容的是1942年底在河北淶水縣跳崖的王文興。他年僅18歲,因有恐高症不敢跳,便用白毛巾蒙上眼睛……藏在對面洞裡的人目睹了這一幕,第二天找到他尸體時,白毛巾仍然蒙在眼睛上。

如果隻有一個“狼牙山五壯士”,可能是偶然的,但出現了那麼多“跳崖壯士”,絕對不是偶然的。這是一個民族不朽魂魄的挺立,這是一支軍隊鐵血基因的傳承。

面對那一支支射向英雄的“毒箭”,我們不能冷漠無視,更不能無意中淪為陰謀者的幫凶。守護英烈的精神和榮光,為英雄形象筑起一道堅實的屏障,這才是我們對他們最大的敬意和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