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会议的那些历史细节【2】

原标题:遵义会议的那些历史细节
作者:褚银 章世森 晁华    发布时间:2017-09-19    来源:中国共产党历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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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关键一票”的关键作用

在1932年10月举行的宁都会议上,当苏区中央局决定解除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权时,时任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的王稼祥表示坚决反对,主张毛泽东留在前线指挥部队。

被解除军权的毛泽东十分失意痛苦,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时候,不但一个人也不上门,连一个鬼也不上门。”而此时,王稼祥不仅没有疏远,反而更加亲近毛泽东,增进了两人之间的革命友谊。

战略大转移中,在毛泽东的积极争取下,王稼祥同毛泽东、张闻天等被编在一纵队所属的中央队结伴同行。

一天,王稼祥不无忧虑地对毛泽东说:“目前形势已非常危急,如果再让李德这样瞎指挥下去,红军就不行了!要挽救这种局面,必须纠正军事指挥上的错误,采取果断措施,把博古和李德‘轰’下台。”毛泽东忙问:“你看能行吗?支持我们看法的人有多少?”王稼祥坚定地说:“必须在最近时间召开一次中央会议,讨论和总结当前军事路线问题,把李德等人‘轰’下台去。”

接着,王稼祥先找了张闻天,详细谈了毛泽东和自己的主张,三人逐渐形成了比较一致的看法。他们又利用各种机会,找了聂荣臻等其他一些同志,一一交换意见,并获得了大家的支持。与此同时,毛泽东又同周恩来、朱德进行了谈话,也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周恩来后来回忆说:“从湘桂黔交界处,毛主席、稼祥、洛甫对批评错误的军事路线,一路开会争论。在黎平,争论尤其激烈。”

在随后召开的通道、黎平和猴场会议上,毛泽东战略转兵的正确主张得到了多数人的拥护和支持。1935年1月7日,中央红军占领黔北重镇遵义城。

15日至17日,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到会的20人中,除了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外,还有红军总部和各军团的主要负责人。王稼祥作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出席了这次会议。

会议开始,博古作“主报告”、周恩来作“副报告”、张闻天作“反报告”、毛泽东就长征以来的各种争论问题作长篇发言……如此一来,会场上出现了两种完全对立的思想观点和路线方针。一场严肃而深刻的党内斗争,就完全摆到桌面上来了。

在这关键时刻,王稼祥挺身而出,旗帜鲜明地支持毛泽东的意见。同时,他严肃地批评了博古、李德在军事指挥和战略战术上的错误,指出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红军的接连失败,“就是李德等一再地拒绝毛泽东等同志的正确意见,否定了他们和广大群众在长期斗争中共同创造并行之有效的实际经验,少数人甚至个别人实行脱离实际的瞎指挥。”他郑重建议,立即改组中央军事指挥机构,取消李德和博古的军事指挥权,由毛泽东参与军事指挥。周恩来、朱德、刘少奇、陈云等同志相继表态支持。至此,“毛张王”的正确主张得到了绝大多数与会同志的完全同意。

多年后,王稼祥在回忆遵义会议时谈道:“我是带着伤发着烧参加会议的。毛泽东同志发言完后,我紧接着发言。我首先表示拥护毛泽东同志的观点,并指出了博古、李德等在军事指挥上的一系列严重错误,尖锐地批判了他们的单纯防御的指导思想,为了扭转当前不利局势,提议请毛泽东同志出来指挥红军部队。”伍修权同志也曾在回忆录中写道:“客观地讲,促成遵义会议的召开,起第一位作用的是王稼祥同志。”正是王稼祥这“关键一票”,在历史的重要关头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4 与会者的“唇枪舌剑”

博古近乎推卸责任的报告让与会人员深感失望,很多人流露出不满的情绪。而周恩来就军事问题所作的副报告则说出了绝大多数同志的心声,得到了与会代表的热烈响应。对于批评,李德、博古、凯丰等人听得直皱眉头,表情十分尴尬。

主、副报告作完之后便是大会发言。张闻天作“反报告”的话音刚落,毛泽东便一反常态,站起来说:“我来说几句。”他点名批评了博古、李德,指责他们无视红军打运动战的传统策略:“路是要用脚走的,人是要吃饭的。”“领导者最重要的任务是解决军事方针问题,而你们根本不顾这样明白的现实。假如一个指挥员不了解实际地形和地理情况,只知道根据地图部署阵地和决定进攻时间,他肯定要打败仗。”他稍稍停顿一下后,又一针见血地指出:在前四次反“围剿”作战中,红军都面临数倍于己的敌人,却都取得了作战的胜利,唯独第五次反“围剿”落得惨败的结果,这归根到底是军事策略和指挥的问题,是李德和博古忽视红军运动战的优良传统,脱离红军实际情况所造成的恶果。

毛泽东的论述鞭辟入里,一下抓住了问题的实质,引起了与会人员的强烈共鸣。两条泾渭分明的军事路线激烈地撞击着、冲击着每一个与会同志的思想。博古被批驳得面红耳赤,无奈地说道:“我要考虑考虑。”

素来谦逊稳重、宽厚慈祥的朱德,这次也声色俱厉地追究起临时中央领导的错误。他大声质问李德:“有什么本钱,就打什么仗,没有本钱,打什么样仗?”同时,他还严肃地指出:“如果继续这样的领导,我们就不能再跟着走下去!”周恩来在发言中也支持毛泽东对“左”倾军事错误的批判,全力推举毛泽东参加军事指挥。他严肃地说:“只有改变错误的领导,红军才有希望,革命才能成功。”

凯丰会前就忙着四处活动,拉拢人心。他曾找到红1军团政委聂荣臻,三番五次地劝他支持博古,但遭到拒绝。在会上,他狂妄地对毛泽东说:“你打仗的方法一点都不高明,你就是照着《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打仗的。”毛泽东反驳道:“打仗之事,敌我形势那么紧张,怎能照书本去打!我并不反对理论,它非有不可,要把马列主义当作行动指南,决不能变成‘书本子主义’!”

李德远远地坐在门旁,只能通过伍修权的翻译来了解其他人在说什么。他一边听一边不停地抽烟,神情十分沮丧。他也一度为自己军事上的“左”倾教条主义错误辩护,拒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想把责任推到客观原因和临时中央身上。但此时,他已经理不直、气不壮了。大概他也意识到“无可奈何花落去”,自己很快就将失势无权了,只能硬着头皮听取大家对他的批判。

那些来自作战第一线的指挥员们,出于对错误路线危害的切肤之感,个个言辞激烈,会场出现一片要求结束李德、博古在红军指挥权的场面。之后,李富春、刘少奇、陈云等领导人也在会上发了言,支持毛泽东的正确意见,赞成王稼祥、张闻天、周恩来的正确建议,主张撤换博古的领导职务,由毛泽东出来指挥。

就在这中国革命生死攸关的转折点上,遵义会议独立自主地解决了党中央的组织问题,结束了“左”倾路线在中央的统治,实际上开始了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央的新的领导,在最危急的关头挽救了党和红军。

(原载:解放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