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書:批判極端“西化派”的歷史虛無主義【2】

作者:周良書    發布時間:2015-11-04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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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釗和陳獨秀對新文化運動的檢討與反思,既有效地糾正了當時客觀存在的歷史虛無主義的各種錯誤觀點,同時也極大促進了中國知識青年科學人生觀之養成。但要將虛無主義從歷史的“避難所”中驅除出去,還必須樹立歷史主義的鮮明觀點。這也是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在新文化運動中通過史學實踐予以回答的一個重要理論問題。

第一,用發展的辯証的觀點來看待歷史。李大釗指出:“不但過去的歷史是社會的變革,即是現在、將來,社會無一時不在變革中。因為歷史是有生命的、活動的、進步的而不是一成不變的。”據此,瞿秋白則明確提出了“社會科學中之歷史主義”問題。他指出:歷史主義,“亦可以稱為‘歷史觀’,因為一切現象,不當做永久的看,而只是歷史的過渡的形式,有生有滅的”﹔因此要用歷史的發展的眼光來觀察社會變動,“這亦是互辯法的原理之一”。這實際上是為中國學術研究確立了歷史主義的指導原則。

第二,從經濟上考察歷史的動因與規律。李大釗指出:許多政治現象,“單由觀念學去研究終於神秘難解”﹔“因為政治是次級的,是結果不是原因,不能依此求得歷史上的因果律”,這便是“馬克思所以主張以經濟為中心考察社會的變革的原故”。文化現象更是如此。瞿秋白指出:“若是研究文化,隻知道高尚玄妙的思想,無異乎‘豎蜻蜓’之首足倒置的姿勢,必定弄得頭暈眼暗。”李大釗、瞿秋白依據馬克思的觀點,把政治、文化等社會現象歸於經濟動因,以求得歷史發展的因果律,這實際上是從方法論的高度將中國史學研究提升到科學的地位。

第三,尊重歷史發展的連貫性和繼承性。李大釗指出:“在世界中有一貫相連的永遠性”﹔“無限的‘過去’,都以‘現在’為歸宿。無限的‘未來’,都以‘現在’為淵源。‘過去’‘未來’的中間全杖有‘現在’以成其連續,以成其永遠,以成其無始無終的大實在。一掣現在的鈴,無限的過去未來皆遙相呼應。”因此,無論是厚古薄今的“厭今”派,還是薄古厚今的“樂今”派,其觀點皆不可取﹔“這兩派人都是不能助益進化,並且很足阻滯進化的”。由此可見,尊重歷史之連貫性和繼承性,這也是新文化運動中李大釗等人堅持歷史主義的一個重要觀點。

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宣傳辯証的“時空觀”,闡發唯物的“歷史觀”,也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這就是批判傳統但不數典忘祖,尊重歷史但不故步自封。正如陳獨秀指出:“我們不但對於舊文化不滿足,對於新文化也要不滿足才好﹔不但對於東方文化不滿足,對於西洋文化也要不滿足才好﹔不滿足才有創造的余地。我們盡可前無古人,卻不可后無來者﹔我們固然希望我們勝過我們的父親,我們更希望我們不如我們的兒子。”這也許就是一百年前新文化運動給今天最大的歷史啟示。后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今天的我們隻有繼承這種“創造的精神”,才能做到無愧於時代、無愧於歷史,才能在民族復興的偉大征程中創造出更大業績。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