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岳谈共产国际、中山大学和六大

作者:    发布时间:201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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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九二八年,中共政治局就决定在当年二月召开党的第六次代表大会。……在当时,要找一个安全的会址,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因为国民党正在对共产党进行残酷屠杀。同时,共产国际六次大会和少共国际五次大会定于一九二八年夏季、赤色职工国际第五次大会定于这年春季召开,中共自然要派出代表。我后来在莫斯科获悉,中共政治局抓住这三次国际大会都要派代表参加,向共产国际建议它的第六次代表大会在此期间在莫斯科召开。国际当即予以同意。

在莫斯科召开中共六大便于俄国共产党人和共产国际充分发挥顾问作用,不过这要花费俄国人一笔可观的外汇去把中国代表们接来和送出莫斯科。然而,要不是国际及时伸出援助之手,把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中共力量聚集起来,把他们接来莫斯科,让他们得以稍得休整,恢复元气,中国共产党人自身不可能有力量来重新集结自己的队伍,退一万步讲,他们也将经历长期间的党内混乱和涣散,而毫无可能来统一党员的意志,从总体上增强党的实力。

……大会起初发生的一场争论,也许最能说明代表们思想混乱的问题。一些代表认为,中国革命高潮仍然正在到来,而另一些人争辩说,革命正处于低潮,加以反驳。还有些人在两种相对立的立场中调和折中,宣称眼下还看不到高潮正在到来,但可以看到“一些泡沫”……因为发生了这样一场争论,有个出席大会的人归结说,大会要不是在莫斯科召开,这个争论就会带来大祸,必然会造成党内无法挽回的分裂。然而事实证明,最后布哈林还是设法把两者调和起来,使大会多少还能按照议程有秩序地进行下去。

大会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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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面提到的,代表们对中国形势的估量以及党的领导人由谁来当,看法和想法是不完全一致的。在一些问题上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然而尽管意见不一,他们最后还是在布哈林的领导之下达成了一致意见,或者至少表面上的一致据秦曼云回忆,布哈林在大会上作了一个长达九个小时的报告。他在报告中详尽论述了国际形势和中国当前的形势,论述了中共所犯的错误。他把陈独秀当作主要的抨击目标,把中国革命失败的过错全推到他一个人身上。他还批评了一九二七年“八 ? 七”会议以后瞿秋白的“盲动主义”。就在这一报告中,他说了这一句名言:“武装暴动是精细的艺术,它不像划根火柴那样轻而易举。”许多别的中共领导人也遭到了布哈林的抨击。

经过近四周(大会持续了二十四天)的争辩和讨论,大会通过了不少决议并选出了新的中央委员会。在中共的历史上,第一次建立了无产阶级的领导---由从工人中升上来的向忠发代替瞿秋白担任总书记。但是共产国际这种坚持按照所谓工人阶级要比其它任何阶级更富有革命性和革命的坚定性的教条,硬要搞一个无产阶级领导,实践证明是它不过是再一次在处理中共问题上犯了错误。向中心发之所以爬上宝座,仅仅是因为工人阶级出身。中共六大在共产国际压力之下,把一艘正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航行的船,交给一个未出过海而只是划过长江小船的人去掌舵,实在是冒极大的风险。正是这一决定,使得李立三能够从向忠发的领导无能中掌握实权,从而推行他那灾难深重的立三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