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和南昌起義【4】
(七)
大革命雖然失敗了,但我黨在政治上、軍事上取得了許多經驗教訓。在軍事上,主要是共產黨必須有一支自己的武裝,而不能依附在國民黨底下,隻當政治工作人員,因為情況一變,政治工作人員就沒有立腳的余地了。大革命時候的第一軍是蔣介石自己掌握的,第五軍是廣東軍閥隊伍,沒有參加北伐,我們就不必說他了。參加北伐的二、三、四、六軍,我們黨派去的都是政治工作人員,連師團級的指揮員都沒有(葉挺除外)。南昌起義,在軍事上主要還是靠幾個有直接指揮權力的師長或團長,但還是發生了蔡廷鍇那樣的事情。他一出南昌,竟然把政治工作人員和一些中下級指揮員禮送出部隊,自己開向福建,我們這個師也就沒有了。可見掌握部隊隻有政治工作人員是不行的,必須有從上到下的軍事指揮員。可惜當時政治上對軍隊作用尚認識不清,軍事人員也很少,所以吃了虧。這件事情共產國際后來也很清楚,說是中國革命是以革命的武裝反對反革命的武裝。井岡山紅四軍的建立和它的斗爭,逐漸形成了毛澤東的軍事思想。黨覺悟到這一點,對中國共產黨領導民主革命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同時這支部隊,不僅要有覺悟的指揮員,而且要有廣大覺悟的戰斗員。大革命后期,黨員最高軍階是副軍長兼師長,而黨員政治工作人員早就是軍黨代表或政治部主任。沒有革命群眾,而隻有一些軍政干部,不能形成一個革命的武裝集團。當時,軍隊開黨員會議時,到會的絕大部分是校、尉軍官,士兵黨員很少,有幾個獨立團的黨員士兵在座是非常顯眼的了。士兵黨員如此之少,支部就無法建立在連隊上,隻有獨立團少數連有支部。井岡山朱毛會師以后,士兵黨員才多起來,普遍把支部建立在連隊上。這樣,自然形成了一支真正為人民解放而戰斗的群眾武裝。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這支隊伍都能確保是中國共產黨的武裝力量。
我想大革命失敗的軍事教訓,總的來說,第一,要有一支各級指揮員都是共產黨員的武裝﹔第二,這支武裝要把黨的基礎建立在連隊上。
郭沫若脫離了總政治部之后,改任第二方面軍的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總指揮是張發奎(字向華)。以南昌政治部的班底成立這個政治部,時在7月底。那個時候武漢是亂哄哄的,黨雖開了第五次代表大會,但方針並不明確,思想並不統一。我在武漢無事可做,要在武漢等出個什麼名堂是等不出來的,而且好多人都已經離開武漢去九江,去南昌。這時張發奎在九江,郭沫若也在九江。我隻好離開武漢,去九江報到。到九江報到后,首先感到的到不是政治危機或者軍事危機,而是經濟危機。在九江,武漢中央銀行的鈔票一天一天的不值錢,一個人吃一頓飯要10多塊錢。拿那時九江生活水准來說,吃一頓好飯一塊錢也就很夠了。物價高漲,市場混亂,對這種情況,我們是什麼辦法也沒有。至於政治軍事問題,究竟怎麼搞法,在黨內也是各說各的,一下也弄不清楚。
這時,郭沫若帶了幾個人上廬山去了。8月1日下午張發奎通知我,要郭下山。郭下山后就去找張發奎,張告訴他,南昌已經成了國民黨革命命委員會,名單有你也有我但是我是不會去的。他問郭何去何從,並表示可以繼續留在他這個方面軍,當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張希望他留下來,但又說,假如郭想到南昌去,他也不勉強。郭沫若當時表示,他不好留下來,既然南昌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的組成有他的名字,他就應該去。
張發奎答應郭沫若把這個政治部帶到南昌去,並且派一隻汽船,從湖口經過過鄱陽糊進入贛江,把我們送到南昌。但是,當我們回來正在打行李准備上船的時侯,張發奎又打電話來,變卦了。托辭沒有汽船,隻能派一輛搖車(鐵路上用的手搖的急救車,隻能坐四五個人),送我們去南昌。至於哪些人去,由郭沫若自己選定。這下就沒有辦法了,所有交通工具都在張發奎手裡,我們也搞不到什麼汽船,這個政治部,連人帶物,就隻好全交給張發奎了。雖然群龍無首,但我們也不能把政政部的黨員留在張發奎那裡。於是決定政治部裡的黨員全部撤出來送回上海,由潘漢年帶隊。政治部裡非黨的工作人員都留給張發奎。政治部的主要物資,特別是一些槍支彈藥,我們就交給當時在九江負地方工作的陳奇涵了。
搖車到手以后,上搖車的人隻有五個。郭沫若帶一個警衛員,我和歐陽繼修(歐陽那時是第四軍政治部的秘書)加上梅電龍,他那時是第四軍(軍長黃琪翔)第十一(師長繆培南)政治部主任。這樣,我們坐上這輛搖車,沿南潯路(南昌——九江)到南昌去了。但是路上又起了兩個波折,並不順利。
一是當天傍晚的時候,來到張發奎部隊的警戒線(德安),被當地駐軍攔住,不准我們通過。我們把張發奎的手令(張親筆寫的一張小條子,通知前線部隊讓我們出境的一個命令)給他看,他也不相信。我們就被扣在那個地方,找連長也不行,找營長更不行,營長以上就沒有人了。天一黑,隻好守在搖車上。第二天天天剛蒙蒙亮的時侯,才予以放行。這時己經是8月4日早晨了。
二是我們的車子到涂家埠以后,在車站上停下來,這時車站上有一輛火車頭。我們想要求火車站站長,把這個火車頭向南昌開,比我們坐搖車快。但是這個車頭上趴的全是在南昌繳了械的第三軍朱培德部的散兵。這就引起了一個矛盾。我們要向南昌,他們要向九江。這些散兵又跑到搖車上搶我們的槍,並且打我們的人。眾寡懸殊,我們當然打不過他們,幸好我們躲進了站長的房間,才免於吃大虧。那個站長很機靈,他立刻吹哨子叫開車,火車的汽笛一響這些散兵立刻把我們甩掉爭著跑回去,爬上那輛火車頭。但究竟我們還是挨打了,郭沫若和我,還被搶去了兩支駁殼槍。我們也隻好依然坐搖車離開涂家埠前進。
要是沒有這兩番周折,我們可能早就到南昌了。搖車到牛行車站的時候已是下午了。在當時的軍事情況下,牛行車站沒有什麼人,贛江上也沒有渡船。也弄不清楚為什麼南昌的警戒線不放在牛行。想了好多辦法,才和南昌打通關系,南昌才放了一隻渡船過來,把我們接過贛江。
到了城裡才知道部隊明天早晨就要離開南昌向廣東前進,因而大家都忙忙亂亂的。南昌前委隻簡單地聽了一下我們脫離張發奎部隊趕到南昌的情況。郭沫若作為革命委員會委員兼宣傳委員會主任,兼總政治部主任,當然跟著革命委員會的建制行動了。歐陽繼修被委任為第十一軍第二十四師的政治部主任。師長是古勛銘,國民黨左派軍人。梅電龍任二十四師第七十團的黨代表,團長是劉明夏。我任參謀團秘書長。當晚,四個人就分開了。參謀團主任是周恩來,參謀長是劉伯承。現在一些記錄說周只是參謀團的成員,完全不對。主要因為隻有一個政治上的革命委員會,沒有一個軍事上的總司令部,而劉伯承用參謀長的名義也不能指揮整個部隊。周恩來既是參謀團主任,又是黨的前委書記,所以實際上他就是這支起義軍的總司令。在整個起義過程當中,我還經常和郭沫若見面,但同歐陽繼修和梅電龍就沒有見面了,一直到起義失敗大家回到上海。
這支起義部隊其實也並不穩定。參加起義的第十一軍第十師師長蔡廷鍇出了南昌到進賢境內,就脫離了指揮,帶著這個師單獨向福建開走了。直到他這個部隊的共產黨員被他禮送出部隊以后,我們才知道。這又少了一個師的兵力。給朱德一個軍的番號叫第九軍,他任軍長,實際上並沒有自己的部隊,隻有一個空的軍的番號。在部隊進入廣東韓江地區,留下十一軍周士第師住大埔的三河壩,向梅縣方向警戒,歸有軍長銜的朱德指揮。所以這個師在南昌起義失敗以后,經過許多的周折和戰斗,一直由朱德帶領著,1928年才和毛澤東的秋收起義部隊匯合,編成中國工農革命軍(隨后改稱工農紅軍)第四軍。
部隊向廣東前進的時候,在江西會昌和廣東的錢大鈞部隊打了一仗,把廣東軍隊擊潰和消滅了一部分,並佔領了會昌城。陳賡就是在那次戰斗中負傷的。這次勝利,保証了這支部隊向廣東的順利前進。錢大鈞是敵南路指揮,所轄為第二十師、第二十八師、新編第一師,共10個團,還有桂軍黃紹竑部7個團。我方由朱德指揮的是教導團和第二十軍的一部分﹔葉挺指揮第十一軍的第二十四師和二十五師﹔賀龍率領的第二十軍位於瑞金附近。
南昌起義部隊離開江西入福建以后,駐在汀州上杭地區。當時鄧子恢、張鼎承正在那裡搞農民運動,渴望得到一支軍事力量的支持。若是這支很整齊的武裝,不去打廣東,而是留在閩粵贛這個三角地帶,一面鞏固,一面擴大力量,是會取得很大的成果的。可惜當時隻有軍隊進行武裝斗爭的概念,沒有農民進行武裝斗爭的概念﹔隻有建設城市根據地的概念,沒有建立農村根據地的概念。雖然后來仍然建立了以瑞金為中心的贛閩粵蘇維埃根據地,但已是南昌起義和廣州起義失敗以后的事情了。在這點上,我們都要佩服毛澤東同志搞農民戰爭的戰略指導的遠見卓識。對於農民這個階級的社會地位,生活情況,心理狀態和它的歷史淵源,當時中國共產黨內,沒有第二個人比他在這方面有更好的真知灼見了。
離開南昌以后,經過撫州(臨川),那時侯還是夏末,撫州還有很好的西瓜。過宜黃、廣昌、石城到瑞金,都是平路,或稍微有點丘陵,全靠步行。在瑞金的時侯,周恩來同我商量,要介紹郭沫若入黨。究竟是郭沫若提出在先,還是組織上要他入黨在先,現在無從說起。我看這不是一個重要問題,因為當時作為郭沫若來講,入黨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瑞金到江州要翻一個武夷山脈,也不覺得很高。只是后來走得太疲勞,見了水就想坐船,全不了解江的上杭到永定這一段全是礁石,而且水的落差很大、很急。我們們搞到一隻船后要船夫向下游開,老船夫向我們做了許多解釋,全是福建話,我們聽不大懂,隻一個勁兒要他向下游開。船是開出去了,久就發覺這個船已落到急流當中,下游屢見礁石,要想靠岸也不可能了。我們前面有的船已被打碎了,有的人趴在礁石上,毫無辦法,我們也無法停下來救他們。所幸我們這個老船夫本領很大,熟悉水性,把那些礁石繞過了,很快地到了永定,水流才平緩下來。我們這幾個坐船的丘八對於這個船夫真是感激不盡,現在有漂流黃河的英雄,有漂流長江的英雄,經過這段急流,我們也算是漂流汀江的英雄了。
從永定進入廣東,到達大埔的三河壩時,我得了急性腸胃炎。在三河壩鎮上,找到個賣藥的醫生,也沒有什麼藥,他給了我一杯白蘭地,居然酒到病除。至今我還相信白蘭地可以治這類腸胃病。我們在三河壩沒有停留,直奔大埔。我們住進大埔城裡的一戶人家,弄午飯吃。一打聽,這是鄒魯的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拿他家裡的米菜弄了一頓飯吃。部隊南下經過潮安到汕頭以后,向揭陽、普寧方向攻擊前進,企圖進入海陸豐地區。在豐順的湯坑地區就跟敵人遭遇了,9月27日、28日連打了兩天很激烈的仗因為二十五師留在大埔的三河壩,還有二十軍的第三師留在潮安了。我們參戰的隻有葉挺一個師,賀龍兩個師的兵力,人數不過六七千人。敵人卻有一萬多人。我軍在湯坑一帶犧牲頗大,作戰失利!
在汕頭的時候,傳來的前線消息很不好,部隊大約在9月29日、30日分別撤下來。同時也不能夠孤守在汕頭,因此汕頭的人馬和部隊集合起來,避開敵人,還是向海陸豐地區前進。因為那裡經過楊殷和彭湃工作,群眾基礎好。但這時部隊組織比較鬆散,紀律不嚴格。我雖向劉伯承同志提起,我以為他是參謀長,說話會算數的,但他只是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說他也指揮不了什麼人,這支部隊,那支部隊,互不統屬,行軍速度很慢。10月4日下午部隊行軍到揭陽流沙,前面的山頭上,聚集了一些人,人數不多,向我們開槍。這下部隊就亂了,各不相顧,沒有部隊擔負掩護,沒有部隊向山頭反擊,也看不見一個指揮員站出來指揮部隊的行動。時間是很快的,一轉眼就到了黃昏了。這時我周圍除了一個參謀團的參謀,和幾個潮州同志以外,更無別人。我們隻能打自己的主意。我是四川人不會講廣東話,那參謀(大概黃埔四期或五期學生)是山西人,也不會講廣東話。我們隻能聽這幾個潮州同志的安排了。因為他們都會講客家話,也有群眾關系,還熟悉社會情況。確定的方針大體是我和山西同志經香港回上海,他們則把我們送離廣東以后各自回家。犯難的事情是我們兩個人身上都沒有一個錢,怎麼籌到回上海的路費。我突然想起我們進入汕頭的時候,曾和郭沫若去過創造社在汕頭的出版部,可以冒一個小險,回到汕頭,去向他們借幾個錢,大概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汕頭去香港交通也方便。因此大家都同意,我們一起去汕頭。我和山西同志夾在幾個潮州同志中,什麼話也不說,不分晝夜地向前趕,不知在一個什麼小站趕上了潮(安)汕(頭)鐵路去汕頭的火車,我們就大搖大擺地坐上去了。這條路是1904年到1906年,由華僑資本修成的,是條窄軌鐵路,全長共39公裡,1939年日寇入侵汕頭時,被拆毀了。
我們到了汕頭一打聽,汕頭駐軍是薛岳,我想不怕,即或出問題,我們還有一面之緣。當然最好不去碰他。打定主意后我們徑直到創造社的汕頭出版部(地址在汕頭外馬路張園15號二樓),找到他們的經理梁海生直說,想借幾個錢去香港。看在郭沫若的面子上,或者出於對革命事業的同情,他慷慨地借給我們30塊錢。潮州同志還幫忙,給了我們一個廣東省委在香港的通訊處。謝別了潮州同志和梁海生,我們便動身去了香港。那個在香港的廣東省委通訊處還是很靈的,接上關系,發了我們兩個人每人一張去上海的三等船票,又發了20塊錢的港幣,可以買點什麼東西。廣東穿來的衣服是根本無法穿到上海的,那是在流沙的那天晚上為替換軍服,由潮州同志從老百姓那裡收集來的廣東式的普通布衣服。我們想再向省委要點錢,省委未給。我們隻好勉強回上海再說。在船上我又碰到了李立三、林伯渠,沒有賀龍。大家也不好打招呼,隻好點點頭,笑一笑。大概這一路很疲勞了,一倒在鋪上,就睡熟了。等到醒來時,已經睡了20多個鐘頭,以為是第二天,其實已經是第三天了,一直也沒有吃飯。
從1926年春天離開上海到廣州,到1927年秋天又從廣東回到了上海。那個與我同路的黃埔畢業的參謀,山西同志,他接上黨的關系以后,單獨回山西去了。可惜我現在已忘掉了他的姓名,一個在革命戰爭失敗的艱難時期和我共患難的同志。
后來才知道在流沙襲擊我們的是當地的地主武裝民團,人數並不多,武器也不好,但是我們卻被他們打散了。南昌起義的希望寄托在朱德同志身上。
南昌起義失敗了,大革命也失敗了。這是中國政治局勢的重大變化。大革命最高潮時中共黨員有7萬人,到1928年就隻剩下1萬人,減少了85%。這還包括了在農村中進行武裝斗爭的黨員,這部分同志恐怕比在城市裡堅持地下工作的黨員人數還要多。
脫黨的情況在武漢極為明顯。8月初,武漢國民黨頒布了《清查共產黨員辦法四項》,其中第三項就規定:“有共產黨嫌疑者,令其於三日內登報聲明反對共產黨或發表文字反對共產黨。”因為登脫黨聲明的人多了,以致漢口《中央日報》還專門登一個啟事說:“奉中央命令,關於黨報登載脫離共產黨或聲明非共產主義啟事,非經漢口特別市黨部改組委員會審查蓋章,不得登載。因此,本報自即日起,凡不合上項手續的啟事,一概不代刊登。”
這種啟事報上天天都有,少則一兩人,多則10來人。啟事的格式大概是這樣:
(一)我曾誤入CY,旋因該團不合國情,已於4月間脫離關系,特此聲明。
(二)敝人曾經由人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旋因政見不合,早已退出,特此聲明。
(三)我以前被人引誘加入共產黨,我本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共產主義。現在看見中央命令,曉得共產黨是一個叛國害民的黨,特此登報聲明,決與該黨脫離關系。
當然這些人都是湖北本地的一般的黨員團員,形形色色就不去說它了。
既脫了黨,又在這時候跳出來反共的,其丑惡無過於周佛海了。他的所謂《逃出了赤都武漢》,就是他制造的關於武漢中國共產黨內部情況的種種謠言。他預料自己可能在上海被捕,事先寫成這篇東西,作為被捕時証明他周佛海早就反共擁蔣了。果然靠這篇東西救了他的命。這種人后來當漢奸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在脫黨的人數中第一位的當是那些消極分子。他們自謀職業,隱姓埋名,對黨亦沒有什麼危害。雖然如此,其中也有少數人自覺“高明”,認為革命失敗都是你們這些人搞“左”了,甚至說出“為什麼象蒼蠅那樣向窗玻璃片上盲撞便算不落伍?”“這出路差不多已成為‘絕路’,現在不是已証明得明白?”第二位的就是脫黨分子,他們找著一些門路,投降蔣介石,跑到國民黨那裡去﹔也有些人去參加汪精衛的改組派,或者鄧演達的第三黨。但是也有少數人,即或留在黨內,特別象陳獨秀這個小集團,搞分裂活動,自然也隻有被開除黨籍一個下場了。總之,聚變在一起了,一霎時的風雨變幻,又裂變為多種形式的社會成員。聚變和裂變交替不斷地變。正如毛澤東所說:“從此以后,內戰代替了團結,獨裁代替了民主,黑暗的中國代替了光明的中國。但是,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並沒有被嚇倒,被征服,被殺絕。他們從地下爬起來,揩干淨身上的血跡,掩埋好同伴的尸體,他們又繼續戰斗了。他們高舉起革命的大旗,舉行了武裝的抵抗。”
(摘自: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編:《中共黨史資料》,中共黨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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